大老爷见屋子里没人,上去就甩了一个巴掌给大太太,骂道:“好好日子不过,家里头上上下下都要被你得罪个干净你要再这样折腾,连累我兄弟情面,一封休书给你,给我滚回曾家”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屋子里一时噤若寒蝉,人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死死盯着大老爷远去背影,大太太心口满是腾腾火焰,手抠着地面,一动不动。
知道大太太心里不好受,黄妈妈小心翼翼过来将大太太搀起,看大太太半边脸红红肿肿的,忍不住抱怨道:“老爷也真是,再如何恼怒生气,也不能朝您动手啊。”就让珍珠和巧玉赶紧去拿伤药来。
大太太神情出奇的平静,任凭巧玉给她细细上药,冷冷淡淡道:“老爷去哪儿了。”
珍珠看看黄妈妈,才小声回话,“说是在曼姨娘屋子里。”
大太太脸上瞬间像结了霜,片刻又笑起来,“我们曼姨娘真是讨老爷欢心。黄妈妈,前日老爷不还说曼姨娘那头太素净,你去开了咱们院里的小库房,将里头那架沉香嵌流金珐琅文曲星下世图摆屏给曼姨娘送过去。”
沉香摆屏还是云华霆当年中童生时候,大太太娘家难得大方一回,令人用上好沉香木和金箔片在一起,请上好木工师父打制好送来贺喜的。不仅价值千金,且意头极好,因云华霆不爱在屋子里头摆这些东西,大太太就一直收在库里,说等大*奶有身孕时候就送过去,将来再生一个文曲星的孙儿。
今天竟然要给曼姨娘
黄妈妈不由道:“太太,这可是舅老爷他们送来的。”
按理说,娘家人送的东西,断没有给小妾的道理。
大太太笑道:“我今儿犯了错,连老太太都怪我啦。老爷气的要休了我,我可得给人一个梯子下。”
黄妈妈一下子明白了大太太心思。
曼姨娘乃是清倌出身,天生的风情万种,一贯极受宠爱,却从来不争不抢,一副安静老实的样子。唯独见了这架摆屏后就十分心动,撺掇老爷明里暗里说了几次,回回都被堵住,不能如愿。
如今太太筹划出了差错,连老太太都有意敲打。否则往日老爷再过分,也不敢对太太动手,好歹太太跟老太太是一个娘家出来的。
看样子,太太是打定主意要忍,好先叫老爷消气了。
黄妈妈就道:“那老奴先去马道婆那里求几张黄纸来。”
大太太没说话,黄妈妈便知道这是默认,立时去外头叫来一个心腹的婆子,让她去弄黄纸回来。
冷冷看着一切的大太太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平和,悠悠品一口茶,方道:“倒是希望她有福气受这一切。”
闻言,珍珠和巧玉都不敢吱声,她们不是黄妈妈,一直照顾太太长大。她们只不过是太太陪嫁来的家生子,还是小心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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