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清歌又在走神,云清梦不满的拉她,抱怨道:“你脚下也不瞧路,待会摔着三婶婶又说我没照顾好你。”
云清歌忙扯着她袖子撒娇,“五姐姐最疼我,怎会让我摔着。”
很享受这种感觉的云清梦不再计较,将云清歌带到一块假山石后,指着前头小声吩咐,“别说话,看看就行。”先弯腰探身朝前面看。
见云清梦鬼鬼祟祟的样子,脸上写满好奇,云清歌有几分怅然。不管云清梦以后会如何,现下又多居心不良带她到这里,终究她如今还只是一个孩子,其实都还保留着些孩子的天真淘气。于是也学着往前面看。
流云桥亭子里,云清燕满脸不耐烦。见对面云清芝哭哭啼啼个不住,手抬起好几次都想一巴掌拍下去,奈何想到上回大老爷的教训还有大太太耳提面命说近些日子不要惹事要听话,好不容易才忍下去。
她又不耐烦听云清芝继续哭,将手里鱼食全撒了,站起身要走。
云清芝帕子捂着脸在哭,眼睛却好像长在头顶,看云清燕要走,先站起来挡在她前面,顺势又坐下继续哭。云清燕便继续转向躲她,云清芝就跟着走。
如此往复好几回,云清燕终于再也忍不住,伸手猛的一推。云清芝后背撞上石亭柱,痛叫了声,坐在地上开始从小声抽泣变作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不说,还手舞足蹈比划起来,一个劲说她命苦,不仅嫡母不待见她,连妹妹都要欺负,惹得来往奴仆都远远围成一圈悄悄议论。
庶出是庶出,但名分上终归是姐姐,不敬兄姐可不是个好名头。
虽私底下没少欺负庶出兄弟姐妹,但云清燕好歹知道厉害。晓得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传出去会坏她名声,纵使气极也只得先吩咐身边丫鬟去拉人。
哪知云清芝啪啪几下,就将来拉她的手打开,兀自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一看云清燕有要走的意思,她就冲上去抱住腿,扯着衣裳,放声大哭。
云清歌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情形,她没想到这个二姐居然是如此泼辣的人
云清梦早已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又不敢出声,捂着嘴脸都憋红了,好不容易喘过气,就挤眉弄眼对云清歌道:“好看罢?我见过好几回了。二姐婆家对她不好,出门时候嫁妆又没几个。听人说二姐夫吃酒回来还常常管她要钱使,二姐怕挨打,只好回来管娘家要银子。祖母有时会给几个,大多时候是不乐意的,她就去找大伯母,大伯母又说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还教训她要好好经营嫁妆,何愁没有银子使。二姐气急了就会来拦着云清燕。”
“二姐找四姐有什么用,四姐手里零花银子也没几个。”云清歌其实隐隐已经猜出来云清芝的目的,只是没直说。
果然云清梦脸一沉,冷冷道:“四姐手里头有钱着呢,大伯母主持中馈,还能亏了她?再说她那些首饰衣裳,随便赏几个给二姐,拿出去铰了当了也能让二姐支撑许久,二姐不找她找谁?”
云清歌闻言默然,看着云清芝体面全无的样子也有几分心酸。
云清梦说得对,不找云清燕,她还能找谁?找春姨娘,春姨娘还有一个女儿,本身又不得宠,还是丫鬟出身。找大太太,大太太是嫡母,一通规矩体统教训下来,钱要不到反受侮辱。找大老爷,只怕人家连这个女儿是谁生的什么时候嫁出去的都忘了。找云华霆还是其他的兄弟姐妹,云华霆想必是不敢找,其他人想来是一样没钱,何况感情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