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漠万万没想到,饶迪会对他动粗!
鼻头传来酸痛感,地上的小黄瓜已经碎成了好几段,空气里浮动着黄瓜的清新味道。
他怀揣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看着饶迪。
饶迪板着脸,俯视鼻头泛红的那张俊脸,也不知哪来的狠劲,她从来不对人动粗,太气愤了吧,这样砸他一下,心里好受多了。
两人一言不发,顾沉漠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牙关却紧.咬着。
她是不一样了,在乎的似乎也多了,不再没心没肺。
他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
“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最可恶的人也是你!”饶迪先打破了平静,依旧斩钉截铁的语气。
他可恶?
顾沉漠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立即站了起来,他拉开座椅,绕着桌子,朝她跟前走。
看着一身冷峻的顾沉漠朝自己走来,饶迪心里稍微有点忐忑、畏惧,但很快,那点恐惧被她强悍的内心给压了下去。
全身紧绷,竖起防备,双拳紧握,一双深陷的欧式美眸里,迸发出凌厉的恨意。
她是有点恨他。
以前觉得,只有顾沉漠是最理解她的,最能包容她的人,现在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她不否认他曾经的好,但是,他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也是事实。
顾沉漠不急不缓,终于走到了饶迪的跟前,他一脸严峻,气场十足的样儿。
“闹什么,大过年的,本来一大家子和和气气地过个节不好?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妈对你怎样,那是她不好,你多包容点,不就是了?你之前还劝我,珍惜我妈的,忘了?”他很平静地说道,依旧不怒而威的气势。
“我跟你不是一家子!你对我的感情,现在是怎么样的,我已经不清楚了!我没有气她,也没有跟她作对,是她不喜欢我,既然她不喜欢我,我还在你家惹她烦干什么?”饶迪冷静地反驳。
眼前的女人,冷静而睿智,每个答案,都堵得他哑口。
他耸耸肩,摊开双手,“那你说我该怎么做?!Sandy,我很累了,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堆公事赶回来过年,你在我家第一次过年,回到家却……”
“你回你的家该干嘛干嘛去,不要管我,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她笃定道,不带一丝留恋的样子,教顾沉漠心紧。
她就一点都不想他?
“Sandy,你还爱我么?”顾沉漠死死地盯着她,平静地问。
饶迪一愣,抬眸看着他的脸,“爱是什么?”
她反问,她也糊涂了,爱,究竟是什么?
顾沉漠冷哼,咬紧牙关,“我给你时间冷静!你仔细想想清楚,还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如果不想,我不会强求你!如果想,也请你多多包容我妈!”
他丢下这句后,看了她一眼,转了身,朝门口大步走去。
一直乖乖坐在沙发上的奥斯卡,见顾沉漠走去了门口,它跳下,跑到了他的跟前,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沉漠也看了它一眼,心生不舍。
骄傲使然,他还是赌气地离开了这里。
顾沉漠的身影才消失,饶迪便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了下去。
看着一桌丰盛的食材,顿时一点食欲没有,脑子很乱,各种乱七八糟的事都在作怪。
“难得糊涂……”她轻轻地念叨出这几个字,突然又怀念起之前的那个自己了。
糊涂点,没心没肺,也就不会计较这么多了。
计较的多了,爱情也不纯粹了。
——
顾沉漠上车后,没开车,就坐在车里,点了根烟,狠狠地抽着,车窗微微下拉一点,排出烟雾。
他不想回老宅,楼上也回不去。
饶迪那样子,分明就是对他没一点感情了!
那他自个儿呢?
最近对她没多少不放心的,不像以前,出差后,心里总在惦记她,怕她孤单、吃不好。
因为她有家里人的照顾。
难道,过了热恋期了?
他不清楚,就谈过这么一次恋爱。
——
顾沉漠没回家,听顾沉轩说,他也没在饶迪那,顾母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
“这臭小子!还想用自残来骗我?!没门!”顾母气愤道,眼见着明天开始,就开始走亲访友,也有亲朋上门来拜访了,长子不在家,年前说好的儿媳妇也在,现在,他们两个都不在,回头又要被说闲话了!
“妈,大哥现在才不怕了,大嫂肚子里怀着您孙子呢!”顾沉轩玩着游戏机,扬声道。
顾母想到饶迪肚子里的孩子,心口抽紧,连带着胸口的刀疤都疼了,万一那饶迪照顾不过来自己,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可怎办?
但,要她去给饶迪赔礼道歉,请她原谅,她做不到!
再说了,她也没做错什么!
按照一般的规矩,年后,他们应该请饶迪来家里,还要给她压岁钱的。
“还压岁钱呢!美的她!越来越不像话了!之前还觉得,她脾气挺好的,谁知道,闷着坏!”顾母自言自语地抱怨道。
“妈!您别拽,就凭大嫂的条件,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您别以为她就非咱大哥不可了!还有,您还不知道吧,Sandy的父母,可都是为国捐躯的先烈,人都是科学院的科学家,Sandy是跟着她舅舅才移民的!”
顾沉轩又道。
“我说你小子帮她吹什么牛?你到底跟谁亲?我是你.妈!都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是吧?”顾母没好气道,走过去,敲了小儿子的头一下。
“我说的都是事实!Sandy本来就牛逼,需要我吹吗?!”顾沉轩大吼。
这时,顾沉漠进来了。
“大漠!”顾母激动地迎上前,“大漠,你去哪了?正要让阿轩去找你来着!瞧这蓬头垢面的,这烟味儿!”
顾沉漠在车里呆了*,又在车里睡了一上午,刚醒,回了老宅。
头发乱糟糟,胡子没刮,双眼猩红,像个流浪汉,“老太太,我和Sandy分了,以后我不找她了。”
他说了句,顾母和顾沉轩都目瞪口呆,顾沉漠已经上了楼梯了。
“大漠!你瞎说什么鬼话?分手了,孩子怎办?”
“给她!”顾沉漠又回应了句。
“不,这不行!”
“妈!您就知道您孙子!大哥和Sandy真分手怎办?!”顾沉轩已经丢了游戏手柄,冲过来,没好气道。
“要不是她怀着我的孙子,你.妈我还真不待见她!分,分就分吧,你大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顾母气呼呼道。
“您这话要是让Sandy听到,别说您孙子了,您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真是不知足!Sandy还是不要嫁进咱家了,嫁来也受罪!”顾沉轩依旧为饶迪打抱不平。
他们母子二人的对话,尽数传进了楼上顾沉漠的耳里,听完后,他进了卧室。
饶迪的东西都还在,头昏脑涨,什么也没想,钻进了浴.室。
——
饶迪一早,和奥斯卡被杨岳鹏的车接走了,杨岳鹏的前妻和儿女都来了京城,别墅里挺热闹,她刚坐下不久,杜启深和紫儿也来了,紫儿看到奥斯卡,热情地抱了个满怀。
饶迪和杜启深交谈了一会儿后,陪紫儿和舅舅家的小儿子一起玩了。
一整天都很充实、快乐,根本没时间想顾沉漠,晚上还留了下来,奥斯卡被紫儿带走了。
“Sandy啊,之前听你舅说,你已经有婆家了的呢?”温女士端了宵夜上楼,对饶迪关心地问了句。
她和杨岳鹏交流不多,对饶迪的事了解的也不多。
“有是有,最近出现了一点问题。”她笑着道。
“那你得照顾好自己,尤其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多月,这段时间很关键!”
“嗯,谢谢舅妈关心。对了,听说你也有男朋友了?”
“没有的事儿!”温女士红着脸道,她这样,饶迪知道,她不好意思,说了谎。
“舅妈,这样挺好的,你这么年轻。”
温女士脸红地笑笑,“你也要好好把握,不早了,你喝完汤就休息,睡眠质量对孕妇来说很重要。”
“嗯!”她答应了句,送温女士出了自己房间。
躺下后,就开始想顾沉漠了。
不是思念,是愁闷。
——
一连几天,都不见顾沉漠,年初六,虞希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她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