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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三月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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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夜书正于西苑墙角下敲晕了一名趟子手,换上他的衣物,尾随着荆鹰飞。荆鹰飞跑到校场叫了人,一大拨人抽刀拔剑,气势汹汹地涌向水原堂,张夜书便趁乱混入人群。至水原堂外,荆鹰飞指着走在后头的二十余个人道:“你们把此处的各个出口以及屋顶看好,不许让任何一只苍蝇飞走,其余的都随我进屋!”张夜书和剩下的十余个人随着荆鹰飞鱼贯而入,迅速在大堂里散开,张夜书有意放慢脚步,就立在大门旁。

大堂里的那个客人似乎被这么大的阵仗震慑住了,从椅子上跳起,不安道:“荆镖师,这是何意!”荆鹰飞冷冷道:“你不是想见我家三爷么?如你所愿,他旋即便到,到时你自去问他好了。”客人道:“这……我突然不想见他了,如此我可以走了吧?”荆鹰飞道:“放肆,龙门镖局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老实待着,听候我家三爷发落!”客人双腿一软,像一堆烂泥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张夜书原计划在骆浚进门那一刻动手,但那个像蝙蝠一样的阿钦如影随形地跟着骆浚,挡住了他的进攻路线,迫使他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等待动手的良机。

骆浚将那根断指托在掌心,问那客人道:“此物是你交给荆镖师的?”客人用膝头夹着双掌,畏畏缩缩道:“的确是我交给荆镖师的,但天地良心,这东西绝不是我的。”骆浚鄙夷的笑道:“看出来了。那么,是谁让你把它交给我的?”客人道:“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骆浚道:“他长什么模样?”客人道:“当时天太黑,看不大清。”骆浚道:“那你如何判断他是二十出头的少年?”客人道:“听声音。”骆浚道:“他住哪儿?”客人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个不相干的叫花子,当时我在巷子里走的好好的,那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住了我,让我替他送一样东西给三爷。起初我是宁死不屈,但是他给了我一大笔的银子,事成之后还要再给我一笔银子,我财迷心窍,就答应了他。早知惹得三爷如此不高兴,我宁可穷死、饿死也不贪这笔钱。我说的句句属实,此事与我无关,真的无我无关,求三爷你高抬贵手,大人大量,就当我是一阵臭屁,把我放了得了。”说着已滑下椅子,捣蒜似的磕着头。骆浚道:“鹰飞,此事你怎么看?”荆鹰飞道:“他所言应当不假,看样子是被那人利用了。依属下愚见,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不如把他给放了。”骆浚道:“阿钦,你以为呢?”阿钦两眼一闭。骆浚伸手把脖子一抹,荆鹰飞道:“不可!镖局里闹出人命,万一官府追查起来,事情再传到老太爷哪里,于里于外均不好交代呀。请三爷三思!”骆浚变脸道:“死一个叫花子,就如同死一只蝼蚁,官府哪有闲心过问。老爷子那里,你们口风都给我紧着点。拉出去吧,做的干净些。还愣着作甚!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荆鹰飞道:“……属下忽然想起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骆浚颇不耐烦道:“说!”荆鹰飞道:“大公子新近买了两条新罗犬,据说嗅觉极为敏锐。属下想是不是先留着此人不杀,将大公子的犬借用一阵子,只要那人还在城中,总还有一线希望找到他!”骆浚道:“有这法子,你也不早说。就依你的意思办吧。”荆鹰飞道:“是,属下这就去办。你、你,去把俩畜生牵来,就说是三爷的意思。”张夜书和另一名靠门的镖师模样的人一齐道:“是!”

张夜书走了两步,用余光一扫,瞥见骆浚转身正欲离开,而阿钦还没动,这样骆浚的半颗脑袋便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张夜书想都没想,便反身刺出一剑,剑锋直指骆浚的太阳穴。阿钦出于本能,隐隐觉得身后有异,忙将斗篷展开,试图缭乱张夜书的视线,然后反腕握住剑柄,想要拔剑,他的反应和动作不可谓不快,然而还是不够快!阿钦的剑还未出鞘,张夜书便已一剑刺穿了他的斗篷,没入了骆浚的太阳穴。而张夜书的肋下也是一阵抽痛,他没想到骆浚为了置他于死地,竟不惜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部下痛下杀手,所以骆浚的剑骤然自阿钦的腹部穿出来时,张夜书一点防备也没有,以至于没能躲过这一剑。所幸中剑之时,他立时惊觉,腹部及时收缩,这一剑刺得并不深,没伤着要害。阿钦还没死透,口中不断地吐着血沫,目光呆滞,透着一股子迷惘,似乎不相信骆浚会如此对对他。

张夜书用两指夹住肋下的剑,一把折为两段,然后奔向那叫花子,一手抓住他的肩膀,斜身一跃,朝天削了两剑,将天花板削断,一头撞破了屋顶,冲了出去。屋顶上的几名守卫怔了怔,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张夜书已经掠到围墙底下,再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张夜书一口气跑出五条街,到他住的客栈后的巷子里,将那叫花子放下,说道:“这是剩下的酬劳,你拿着,尽早离开洛阳。”叫花子依稀认得他的轮廓,一见他气便不打一处来,但震怒之余,还是不忘先把银子揣好,然后揪着他的衣领道:“是你!”张夜书道:“是我。”叫花子道:“你奶奶的骗我!你明明说你让我做的这事一丁点危险都没有,可老子险些就把这条老命给搭进去了,还说没危险!”张夜书道:“我并未骗你,你虽受了惊吓,但还完好无损。”叫花子无言以对,松开了他,自认倒霉道:“早知你是要杀龙门镖局的三爷,我宁可安安心心地讨一辈子的饭,也不要你这有命赚,没命花的银子……”他话还未说完,张夜书骤然出剑,削断了他的一根小拇指。叫花子捂着伤口,涕泗横流,嗷嗷直叫,张夜书拿剑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抹,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冷冷道:“你也会疼?记住了,回去之后先把你的娘子赎回来,然后拿剩余的银子去做点小生意,或是到乡下置几亩良田。从今往后,痛改前非,自食其力,再不许吃喝嫖地,好吃懒做,如若不然,下回我割的便不仅仅是一根手指头了,明白了么?”叫花子骇得体如筛糠:“明白明白!小人回去之后,立刻就将娘子赎回,以后重新做人,努力干活,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张夜书道:“滚!”叫花子得令,立马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不是让你好言相劝的,你怎可以这样!”张夜书抬眼一看,夏凝玉立在墙头上,满脸愠怒之色。张夜书漠然道:“似这等狼心狗肺之人,你以为几句不痛不痒的所谓的‘好言’便能令他回心转意么?”夏凝道:“但是暴力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经呀!”张夜书纵身跃上墙头道:“因人而异,对有些人,就该使用暴力。依我之见,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不如趁早死了的好。”若非早就发觉夏凝的身影,他割的就是叫花子的头了。夏凝气得脖子都红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无可救药!”张夜书面色铁青:“你才知道啊,我本就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夏凝道:“……对……你受伤了!”她掩口惊道。张夜书道:“只是小伤,无须大惊小怪。”夏凝道:“哪回你不是说小伤。那次练功被义父抓伤,你也说是小伤,不当一回事,结果伤口都溃烂了,你高烧不退,昏迷了两天,我和义父都担心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许再将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张夜书道:“凝儿,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你怪怪的?”夏凝道:“没事呀,我还是我,只是你每回出任务,虽然明知相公你会平安无事,可我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别废话了,快回屋包扎!”张夜书十分感动,好想摸摸她的脸,然而她一抬头,他的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了回来:“这儿风大,回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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