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铁定要坐上祖师爷的神龛的人物,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再不巴结一二,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巴结?等到一尊塑像或画像摆眼前了,再烧几柱香?那是傻瓜才干的事,所以,一弄明白王况的身份,就有不少手中的活不是那么紧要的围了上来,而那些手中的活紧要的呢,则是暗叹自己运气不佳,建安县侯来这一次,还不知道要多久,要是能呆时间长点的话,倒也没什么,若是只说说话,只看一看就走,那自己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等到小六子前面话说完,正想回答王况的问题时,就有个厨子模样的搭话了:“回县侯的话,这食材,除了那些易潮易霉的要另外储藏外,其他的都在这了,刚才委实不知道是县侯驾临,怠慢了些,县侯莫怪。”这人回答有水平,第一步先把王况想知道的问题回答了,才来解释刚才为什么对王况目光不善的原因,是个分得清主次的。
王况一听就犯愁了,这就是没什么特殊食材啊,王况也不要求什么时令性强的东西,只要特别就行,但这一圈下来,却是没什么能看到的,至于说其他储藏着的王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无非就是些个菌干啊什么的东西,都应该是属于常用的,皇宫里不像平常人家,平常人家的菜肴,能有个两三天不重复的就已经算得上是小富之家了,许多人家可能中午吃的是菘菜炒肉,晚上吃得就是肉炒菘菜了,没什么好挑的,有肉吃就不错了,挑什么,有那财力,有那资格去挑么?
“呀,某倒忘了,真真是巧了,前些时日,平主事说是在建安时听姑丈说过什么绿豆糕之类的话,就琢磨着做出来,但又不知道做法,于是各样的方法都试了试,今儿刚送到林家来,说是要找姑丈讨教的,某寻思着,平主事那个性子,若是一时不得解,怕是今天一天也过得不舒坦,姑丈既然留在宫内用膳,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这就自作主张的带了进来,也是被平主事磨的,不然姑丈进宫,那都是军国大事,怎么能打搅呢?”小六子见王况皱着眉,心中知道王况怕是碰到什么难题了。
自己家姑丈的性子自己知道,这问食材起来,肯定不会是姑丈自己贪嘴,怕是陛下交代的,于是将手一举,举到王况面前。
平盛田是王况的徒弟,林老太爷知道,王冼知道,小六子也是知道的,王况能因为平盛田的被掳而决意对付倭奴,那么平盛田在自己姑丈心中的位置,小六子也能猜得出来,怕这平盛田就是姑丈的关门弟子了,最不济,也是个得了真传的,所以,平盛田找上门来,他也没理由拒绝,至少,他接过来,总能给平盛田一点希望罢。
绿豆糕啊,芋头糕啊,花生糕啊这些,都是闽南比较出名的甜点,王况有一次突然想起,有些怀念,但偏是不知道做法,所以当时也是随口一说,倒没去试的,没想这平盛田竟然还记着。这一听小六子的话,王况就有些欢喜:“我瞧瞧,难道竟真被他做了出来?”
接过小六子手中一直提着的,王况先都没注意到的食盒,打来来看,却是几种或是粉状,或是糊状,或是块状的东西,都不是绿豆糕的样子,心里还是叹息了一声,砂糖还没出来呢,怎么做出绿豆糕来?
突然,王况的眼睛定住了,指着食盒里的一碟白色的粉末问小六子:“平盛田有没说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姑丈说的是这个?哦,这据说是仿了友粉的做法做出来的,还有这个糊一样的,说是直接磨成粉后蒸出来的;这一块一块的,则是磨粉后掺糯米粉做的,平主事说,他试过不下十几种法子,大约也就这几种似乎比较和姑丈说的绿豆糕相符,故只拿了这几种来。”
真真是老天帮助,这粉状的,如果真的是按友粉的做法做出来的,不就是绿豆淀粉么?这下有办法了。王况喜笑颜开,拍了拍小六子:“得,今儿你立下大功劳,平盛田也是,怎么地,某这次也要给平盛田一个好出身,省得到时候他阿娘将某埋怨了一肚子去,说某将他引入歧途,不去参加科举了。”王况有这个把握,绿豆淀粉是什么?那是做凉皮的最好原料,其他的淀粉不是不能做,但口感和颜色等等都不相同,没有绿豆淀粉做的好,当然玉米淀粉做的凉皮和绿豆淀粉做的比,也差不到哪去,可关键是现在也没渔米啊。…。
通常来说,如果是用茎根做的淀粉,其韧性比较强,粘性也强,尤其是友粉,这样的淀粉做粉皮不是不可以,但只适合热食,一冷了就会又韧又硬,口感不好,还容易吃积食,不是人人皆宜的,而用种子类做的淀粉就没这个缺点,是做粉皮的最好原料,总之一句话,泥里出来的粘性高,韧性大,不是做粉皮的好原料,而种子出来的,则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