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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转亮,似乎一片黑夜瞬时被隐了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亦将一夜的沉痛一并掩了去。……*
灰蓝色的上空从头顶染开,逐渐淡下来,直到变成天边与地平线融合在一起,幽然升起一股极轻的淡淡青烟。
翾溓与另外两名骑兵一夜在外驻守,三人之间言语甚少,即便有话亦是翾溓问的多,另外二人答,通夜,三人趁着蕲皇在屋中,悄悄将那尸体埋了去。
这还是第一次见蕲皇执剑杀人,那刹那的冷冽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另两名骑兵的脸色丝毫没有恢复正常,依旧一个比一个青白,整个人一直处于浑浑噩噩中,好几次翾溓问他们话,也是答的有些凌乱还有些语无伦次。
饶是这两名骑兵也是经历过沙场却仍旧浑身战栗,那瞬时的剑锋划过的一刹只觉得连带自己的颈项都突生一股萧冷。
其中一名骑兵最先恢复过来,见翾溓一脸暗沉地背靠树干站于一颗树叶木下,低眉微垂看不清表情。
踌躇许久,才朝他小心迈进……
“翾将军,你看蕲皇他……”男子声音轻的不似一个大男人发出的,就连话之人都吓了一跳。
话语未完,便见翾溓一个抬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刚欲开口之际……
一阵沉闷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人加上另一处的一个男子,三人同时表情诧异地回头望向那声响发出的地方……
其中两名骑兵见一人影映出,竟然慌忙低头不敢直视,就连大气都不敢一喘。
而背靠树干的翾溓则闻声一个直身,没有一丝停顿,立刻疾步朝屋子方向走去。……*
一缕晨光从云中斜斜地挥下,印的天地之间蓦然苏醒,亦同时影在一个身形骏挺的人身上。
渐渐淡淡地银色与金色交融在一起的颜色。
就在快步至屋前时,原本急行的脚步蓦然一止,翾溓一双剑眉不可置信地睁大,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事,身形一颤,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见到蕲皇那一刹那的感觉,不过一夜的时间竟然可以……
那头如墨晕开的发丝此刻竟然被一片银灰取代,那银色在晨曦的照射下泛起如月光般令人心碎的颜色,美的让人窒息,却亦让人神殇。
究竟要经历过什么样的情噬才会将如此一个冷傲绝然的男子变成这般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阳光透过云层一齐落下,阳光虽然并不刺眼,却痛炙的人睁不开双眼,翾溓见他一头银发,眼中不再有任何倒影,已知……
她,终究还是选择离去了。
阳光打在他的脸,泛起一堆堆深灰色的隐瞒,未等翾溓开口,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朝翾溓走近:
“那卺兵可是驻扎在渲河边界”声音依旧,容貌依旧,语调依旧,只是,神情不再、眼神不再,感情不再,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蕲皇究竟还是不是昨夜之前的蕲皇。
这两人最后落得如此结局,就连自己都心生悲凉。
敛去心中的萧瑟,翾溓双手一鞠,恭敬地低首回到:
“回蕲皇,三日前卺兵便驻足在渲河边界,瀹州,一直安营不动,不进不退。”
“瀹州?带兵的可知是谁?”翛冉神色不变,似乎根本不知自己已满头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