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业带来的消息,唤起了枫红鸾心底的嗜血因子,她知道,董氏再也留不得了。
肖云业说,查到了几年前董氏捐赠三千两银子塑造菩萨金身和修缮庙宇的事,确有其事,不过当时负责修缮庙宇和塑造菩萨金身的人,正是梁宽,这笔银钱董氏没有直接给庙里,而是给了梁宽,让梁宽全权负责庙宇翻修之时。
董氏光明正大的给梁宽银两,却给的如此顺理成章,无可厚非,那些和尚都是不问世事的,只晓得庙宇修缮,菩萨金身打造,确实花了不少银钱,梁宽说用了三千两,他们在功德册上也就记录了枫府捐赠了三千两。
其实肖云业去打听过当时梁宽雇佣塑造金身翻新庙宇的人,据那些人说的,菩萨金身贴的金箔,是最劣质的,而庙宇翻新用的材料,都是梁宽从一个倒闭的庙宇里拆来的,也就是说,所谓的修缮庙宇,重塑菩萨金身,不过是董氏光明正大给梁宽银子的幌子。
除了这个,肖云业树藤模玩,还查到了几笔枫府大笔开支的去路。
康定元年春游,花销四百两,这笔银子看似吃喝玩乐了无迹可寻,但是肖云业查到这笔银钱出去后不久,梁宽就在福寿街买了一个小宅子。肖云业走访了之前的宅主,宅主回忆梁宽早就看上了他的房子,奈何手里短缺几百两银子,但是没想到梁宽那小子挺能干,没三日就筹集到了剩下的银子,买了那处宅邸。
肖云业还打探道,账本上枫府每少一笔大额的钱财,梁宽那肯定会购入一件价值不菲的东西,房子,家具,苗木,还有名家画作等等,福寿街人人皆知,梁宽没什么家业,不见他出去赚钱,但是他的银子就和流水一样哗啦啦自己会来。
大家还看到过,梁宽带过一个女人回来,女人虽然用斗篷蒙着面孔,可衣着打扮上,一眼就可见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姐或者夫人。
而梁宽自从年后,就迷上了赌博,赌运却是奇差无比,十赌九输,欠下赌坊一屁股债,他甚至开始典当家当,把以前购置的家具苗木画作通通卖掉,却也不够还赌债的,赌坊的打手,已经上门过两三次讨债,并放下狠话若是五月底他再不还钱,就打断他的狗腿。
为此,梁宽吓的足不出户,这几天正在寻找买家,想把宅邸卖掉,无奈这房子风水先生看了,说是风水极差,所以一时也卖不出去,眼看五月底将至,梁宽如同丧家之犬,穷途末路,十分潦倒。
可最近几日,他忽然又风生水起了,不但还了全部债务,而且照样每日大鱼大肉,出入赌坊,他就像是有财神爷傍身,一旦破财,银钱就会源源不断从天而降,他不劳不作,却不用发愁钱财。
枫红鸾终于明白了,为何董氏一等父亲离开,没多久就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败家”,原来尽是她那相好的,欠了一屁股赌债,被追债到了穷途末路的底部,董氏才不惜铤而走险,才刚刚拿到主母当家的权利,就开始大肆的搬空枫府库房,去养她的姘头。
听肖云业讲完,枫红鸾脸色一片沉郁,粉拳捏的紧实,骨关节清晰可见,苍白泛青。
“肖叔叔。”
“小姐吩咐。”
“我上次吩咐你和蓝叔叔收回董氏手里所有的权限,她可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