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握住了枫红鸾的手,轻笑一声:“如果有机会,帮我回家看看我父亲,我家里虽然还有兄弟姐妹,但是她们也进步的宫来,我都不知道我父亲如今怎样了。”
那苍白的脸上,有几分难过,枫红鸾知道她这种心情,一种无能为力的心情。
点点头,她算是答应了,从骊妃手里抽回手,她打开荷包,取出了一块令牌,那是骊妃当日给她。
骊妃说,这令牌是皇上钦赐,可以任由她随意出入宫廷。
当时的骊妃正得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怕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皇上都会摘下来给她。
如今的骊妃无人问津,只有一个枫红鸾愿意来看看她,枫红鸾想,这令牌,或许此刻,是唯一能够帮到骊妃的东西了。
“太后许了我随意出入宫廷,这块令牌,姐姐留着吧,若然哪日身子好一些,就出宫去看看尚书伯伯。”
她却摇了摇头,推开了枫红鸾的手,眼神看着帐幔,格外的平静:“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算他离了我越来远,我也想要在原地,完成这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承诺。”
“姐姐这又是何苦。”
“我不苦!”她忽然转过头看着枫红鸾,“或许你们都觉得我很苦,但是这些日子,但是我却并不觉得苦。”
枫红鸾眉心一紧,看着骊妃,眼神很清透,她是在等浪子回头,还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枫红鸾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如果她是骊妃,在泓炎违背她们誓言的那刻起,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她,她的爱情里,容不下半分瑕疵。
骊妃可以委屈求全,她做不到。
更何况,骊妃此刻根本不是在委曲求全,她全到了什么,皇上已有新人在怀,早就不知道在棠梨宫,还有一个骊妃在执着的守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承诺。
金牌,终究还是还给了骊妃,这是骊妃唯一可以离开的机会,不管她要不要,枫红鸾都不会去干涉,一切决定,都要由骊妃自己定夺。
从棠梨宫出来,她沉沉的吐息了几口,然后,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走吧,回慈庆宫,王爷也该回来了。”
太子东宫。
进到宫门,过了金水河,再往西走不远,便是太子书房文渊殿。
文渊殿依金水河而建,红墙黄瓦、朱楹金扉,精致的沥粉金漆楠木金金漆柱子光彩盈然,流光夺目。
殿中,一名小儿,五岁光景,粉雕玉琢,如今正在摇头晃脑的背诵。
吐词清晰流利,神色老气横秋,小儿面前,站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其后,是一个修长的男子,身着铁红色长袍,长袍上盘踞着一只神气活现的老虎,如今,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些欣慰的颜色,听小儿背书,听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