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他唯恐李催也会对他下死手,当下便找了自己的心腹,开始商议如何防备李催。
至此,李催和郭汜两人表面心齐,暗地里却是互相提防。而李催和郭汜两人在长安的兵力几乎相当,所以威势权力都是不相伯仲。所以,一旦两人出了裂痕,未来带来的必定是一场极大的风暴。
而正因为两人的裂痕出现,征讨吕布之事,便被暂时搁置。对此,李儒和徐荣等欲要为董卓报仇的文武官皆是无奈。李儒有心修复李催、郭汜两人的关系,哪知两人都不听其劝。李儒无奈和徐荣商议后,决定暗中收拢人心,聚集一部本兵马,若是这李催、郭汜当真反目成仇,他们早作安排,也不会因此受累丧命。
数日后,在上洛郡。
吕布听得樊稠被杀,李催、郭汜近月来,果然未出兵来攻上洛,脸上喜色上涌,对身旁的陈宫更是佩服几分。
“公台的离间计果然是妙。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樊稠算死。而且樊稠与郭汜交好,樊稠被杀,郭汜必对李催起了忌惮之心。而李催亦会因樊稠之事,对郭汜起了疑心,如此一来,两人反目成仇的日子,已不远矣。”
“一山不容二虎,又何况是人,人有时比猛兽巨禽更要可怕。当下主公,应早作准备,休整兵马。李催和郭汜一旦交战,长安必乱。
如此,主公就可趁此出兵营救当今圣上,以忠义匡济天下,兴复汉室。如此一来,主公的名声必有所回震,天下英豪俊士亦会蜂拥投来,到时主公再蓄兵马以讨不臣。主公占据大义,又有无双之勇,天下又有何人,能够抵御主公锋芒!”
陈宫忽然张口,一身泯然正气。吕布却无受他那豪言壮志半分影响,在吕布心中,汉室早已名存实亡。
“公台,兹事体大,还容我暂且思虑。而且我接到情报,并州已是落入文不凡之手。而此时并州刚定,文不凡在并州的兵马皆是疲惫。文不凡在河东囤积巨粮,且河东之地百姓富裕,此时河东又是兵力空虚,若我得之河东,何愁天下大业不定?!”
陈宫眼神骤地一变,凌厉地逼向吕布,凝声喝道。
“不可!!万万不可!!!文不凡新得并州,收编了大量的白波贼子和并州官军,在并州足有四五万雄兵。而且文不凡数月前,击退羌胡,声势震天,受天下士子赞誉。主公若是此时偷袭河东,必有再添恶名!”
“大丈夫立足天下,怎能只顾声名。只要有粮有财,就有塑造出一支支雄兵,而当下乱世,要成就霸业,兵士才是皇道!”
“主公!!昔日董贼从洛阳掳走不知多少金银,皆是安置于长安。眼下主公,只要坐等李催、郭汜两头恶虎相咬,出兵平定,救出当今圣上。不但能赢尽声誉,更能得无尽金银!又何须退而求其次,去攻打河东!”
“够了!我吕奉先竟有所决定,就不容再议!”
吕布一啪桌案,几乎将桌案啪碎,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在大殿前的守卫不止在颤。而陈宫却毫无惧色,双目直视于吕布,不依不饶地喝道。
“主公!!!!”
“陈公台!!我是你的主公!!!你如此不分尊卑,忤逆我意,是否想要作反!!”
陈宫似乎看透了吕布所有的心思,一步一步地迈起,走进吕布。
“主公,你如此执着于河东,为的不过是一女子。为此,你不惜置当今圣上于不顾,社稷大业而不理。此等千年难得的机会,失之交臂,再难得以。如此你与当年的西楚霸王项羽,又有何异!”
“陈!!公!!台!!
吕布自知他出兵河东之意,瞒不过陈宫,但却没想到陈宫会当面说出。吕布又气又恼,全身血液都在狂暴奔动。但在陈宫眼神中,那份悲烈那份大义慷昂,令吕布实在无法下出狠心。而且当初上洛被围,若非陈宫出计,他吕奉先哪有今日的光鲜,很可能早已兵败城破,领着几十残兵败将在某处苟延残喘。
吕布深深地吸了几口大气,压着那旺盛的火气。这天下无双的吕布,此时脸上竟带着几分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