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景物仿佛在瞬间消失无踪,唐猎的周围变成了纯然一色,他的感觉变得前所未有的苍凉,过去的情景在他的眼前一幕幕浮现,他忽然想起秦媛媛濒死时凄凉的眼神,忽然想起燕月温柔的眼波,忽然想起斐娜伤心欲绝的神情,忽然想起玄波表面强装镇静,内心却早已碎裂成千片万片的情景,唐猎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颅,他用力摇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幕幕让他伤心的情景不断击中内心中最软弱的部分,内心对痛苦的承受力在琴声的催化下已经达到了极限,唐猎猛然闭上双目,他忘记了自己现实的处境,忘记了前來的目的,爆发出一声來自心底的怒吼:“你是谁,”
琴声却沒有因为唐猎的怒吼而消失,无孔不入的钻入唐猎的耳中,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唐猎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循着琴声沿着木梯向小楼走去,登上二层小楼之时,曲风又发生了改变,恰如春雨沐浴在唐猎濒临干涸的内心,体内的烦躁感在顷刻间一扫而光。
琴声缥缈,仿佛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唐猎澎湃的心潮随着琴声渐趋平静,踏上小楼顶层的软阁,透过水晶串成的珠帘向其中望去,却见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静静坐在前方,娇躯之上蒙着一层美轮美奂的晨光,金色长发宛如流瀑般垂在身后,用蓝色绸带系起,盈盈一握的纤腰也束着蓝色的裙带,白色长裙纤尘不染,整个人宛如空谷幽兰般静静沐浴在清晨的天光之中。
唐猎呆呆看着这宛如仙子般的少女,一时间竟然不敢打扰她的世界,本想伸出去掀开珠帘的大手僵在那里。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那少女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已经來到了这里,却为何不敢走进來,”
唐猎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让自己为琴声所牵动的情绪迅速稳定下來,凭直觉他已经预感到,眼前的这位少女决不简单,从刚才听到的琴声和这少女说话的语气推断,她十有**便是神庙的主人大祭司明琳。
说來奇怪,向來看到美女就会不由自主联想到两性关系的唐猎,面对如此完美的背影竟然沒有生出一丝邪念,小心翼翼的拨开珠帘,缓步走入天台之上。
那少女并未回头,却已经感知道唐猎的存在,轻声道:“沒想到铁甲苍龙金霸戮的隐身衣竟然落在了你的手中,看來你的际遇果然不错,只可惜遇事冲动,枉费了师父对你的厚望,”
唐猎暗道,听她的声音应该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可是说出话來完全一副长辈的样子,自己就像在老师面前接受教育的小学生,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到了极点,不知她口中的师父又是哪个。
既然被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唐猎已经沒有利用隐身衣隐形的必要,脱下隐身衣,傲然站立于那少女身后。
那白衣少女缓缓转过头來,娇艳宛如春日花朵般的俏脸呈现在唐猎面前,蓝色美眸流露出深邃而睿智的目光,这是一双和真实年龄极不相符的眼睛,她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唐猎的外在直视到他的内心之中。
唐猎双目下意识的眨了一下,随即坚毅的面庞浮现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如果我沒有猜错,你就是大祭司明琳,”
少女点了点头,并沒有因为唐猎的直呼其名而感到任何的不快,美眸上下打量了唐猎一下,方才道:“能够躲过他人的注意,來到神庙之中,看來你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唐猎笑道:“是不是你早已预料到我要來,所以给我开了一路绿灯,否则我又怎么会如此顺利的來到你面前,”
明琳虽然不懂什么叫一路绿灯,可是唐猎说得意思她是明白的,淡然一笑起身向前方的玉石围栏走去,唐猎这才留意到,她刚才用來弹奏的乐器类似于中国的古琴,不过却是用透明的蓝色水晶制成,琴弦大概有二十根,唐猎对乐器并沒有太多的研究,一时间也叫不出它的名目。
目光转向明琳,这美的不含有人间烟火气质的少女身上充满了神秘感,唐猎忍不住问道:“你将我引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明琳的目光注视在远方白塔的顶端,轻声道:“师尊闭关之前,曾经预言,圣龙骑士会从另外一个世界來到这里,我想她所说的就是你吧,”
唐猎有些汗颜,自己是什么狗屁圣龙骑士,只不过是个误打误撞进入错误时空的医生罢了,他苦笑道:“你师父大概就是那个什么慧云大祭司吧,我想她肯定算错了,我压根就不是什么圣龙骑士,更不是什么救世主,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明琳道:“可是你服下了圣龙晶石,”
唐猎当然不会承认,大声道:“你搞错了吧,谁说我吞下了那东西,”
明琳淡然笑道:“我曾经见过福慕金将军,是他将你的事情告诉了我,”
唐猎头脑一阵发懵,脱口道:“我靠,这老头儿居然什么都往外说,”
明琳听到他出口成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唐猎道:“福慕金和我在穿云城相遇该不会是巧合吧,”
明琳道:“是我让福将军将你带到这里,只是沒想到他沒有和你同來,”她神情黯然道:“福将军只怕已经时日无多了,”
唐猎险些沒被气昏过去,搞了半天都是明琳和福慕金设下的圈套,这么看,福慕金当初在穿云城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可信度几乎为零,白色的圣龙晶石或许根本不在神庙之中,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充斥着唐猎的内心,进而让他愤怒了起來,他强忍怒火道:“也就是说这神庙中根本沒有什么圣龙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