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枚炮弹尖叫着打过来,声音之大,令人发指。许多中国官兵急忙捂住了耳朵。
在敌人的炮弹面前,逃避是没有用的。只能等待运气的宣判吧。
“妈的,咱们的炮为什么不让打?炮兵都他娘的回家抱孩子去了?”一名满脸胡子拉茬的班长气愤地咒骂道,一边说一边用刀在坚硬潮湿的壕沟沿儿上劈砍。
“是呀!咱的炮还少吗?”一名年轻士兵瘦弱的双手紧紧地搂着脑袋附和。
“要是咱的大炮打过去,俄国人肯定完!”一名老兵飞快地将脑袋伸出去观察炮弹的落点儿,一面轻松地丢弃了双手:“咱师长说,再等几天就给每人发一顶保护脑袋的钢盔,不知道那东西能不能防炮弹。”
“防个蛋!”班长问:“落在哪儿啦?”
“刚才那颗呀?嘿,落到了九连战地上了吧?嘿嘿,把九连那杆小子们挂军旗的大树炸没了,哈,这帮小子再也抖不起来了!”
呼!也许是呜的一声,好象怨妇旷夫的深夜哭泣,长长的尾音拖在空中,令人听得心烦意乱,“天呐,它来了!快躲避!”班长惊呼一声。
话音刚落,一颗炮弹准确无误地砸到了那名老兵的跟前。
“完了!”在心里,班长绝望的脑海里闪烁过这几个字,就条件反射地纵身趴到了地下斜切的洞穴口儿。
精神已经崩溃了三名士兵眼睁睁地看着炮弹在自己的周围砸下来,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了。可是,那枚炮弹重重地砸进了泥土里,半截弹身都不见了,却一直没有爆炸。
“哈,哑弹!我的娘哦,千年不遇哦。”
士兵们惊喜地欢呼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爆响起来。大地疯狂地颤栗着,好象寒风狂暴地吹过。这个班的十几名士兵惊骇地从各自的掩护工事中伸出脑袋来侧耳倾听。
“完了!俄国人的炮这么多!”
“狗日的,这回娶不成白媳妇了。”
“白媳妇?看这阵子炮弹打过来,你的***还能不能剩下一片渣渣儿!”
忐忑不安的官兵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不对,立刻都跳出战壕,寻找并欣赏炮弹呼啸的壮观场景:“呀,是咱的炮呀!”“是啊,咱的炮,我**的娘,你终于打了!”“狠狠地给老子打!把毛子的船全打到江里喂鱼!”
段大鹏在隐蔽的指挥所里,透过秘密的观察口,倾听着炮弹划破天际的颤音,无声地冷笑,鼻子里哼了一声。“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啊!”
“军长,咱的炮群终于打了!”三个小参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支起了透气窗户。
“走吧,咱到上面看个清楚!”
“军长,注意安全!”
“注意个鸟儿!俄国军舰还有指望生还吗?”
在依西肯的镇子方向,濒临黑龙江岸的南边某树林里,第一军的某炮兵团全力以赴,官兵们将炮弹和憋屈了十多天的愤怒一起发射了出去。旗帜招展,硝烟弥漫。大炮有节奏地运动回环着长管,完成了一轮轮的射击程序。
“快调整方向,左转十五度,左转十五度,继续攻击!”指挥官校正着目标。
三艘俄国军舰被笼罩在一片弹幕中,左右为难,跌跌撞撞地航行,试图逃脱灾难,可是,第一轮炮击,就有七发炮弹打中了两艘军舰,正在激战中的俄国官兵一群群被炸得飞起来,掉进江中。刹那间,军舰周围的江面就被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