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顾伽罗都不知道,除了自己的血亲和丈夫,她还能相信谁?!
齐谨之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对了,今个儿朝会,圣人封皇孙为郡王,加封外公为承恩公。”
顾伽罗微惊,“圣人这是认定太子已经遇害,所以想补偿东宫和马家?”
齐谨之摇了摇头,露出神秘的笑容,“不,圣人还没有放弃寻找太子爷,他这么做,是想警告那两三个蠢蠢欲动的皇子。当然也有安抚马家、提醒朝臣的意思。”
最近京中的气氛太诡异了,太子爷失踪,文武官员人心浮动。东宫系的人自是惶惶不安,而大皇子和五皇子的拥趸者们则暗地里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届时党争日益激烈,朝局动荡。
这是圣人不想看到的,也是他无法忍受的。
偏偏这时北地闹了雪灾,地方上流民、变乱不断,圣人为了稳定局势,不能使用雷霆手段压制儿子们的野心。
所以,圣人目前只能以这种迂回、隐晦的方式提醒勋贵和朝臣们,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顾伽罗理解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齐王呢?圣人对他可有什么反应?”
齐谨之道:“圣人借着他吸食神仙膏的事狠狠发作了他,罚俸一年,勒令他闭门思过。何时彻底戒除毒瘾,何时才能出来!”
顾伽罗蹙眉,“我怎么感觉圣人似乎并没有完全怀疑齐王?”
所谓罚俸和思过,表面上是惩罚,可细细一想,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圣人直接将齐王隔出了是非圈,想必坊间关于齐王的流言会很快消失吧。
齐谨之眼中闪过一抹激赏,他的阿罗总是这般聪慧。
顾伽罗见他笑了,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心情也好了几分。
然而一想到妙真大师,她还是高兴不起来,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大爷,你说,她会不会直接朝圣人下手?”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顾伽罗若是再猜不出妙真的真正意图,那她就根本配不上‘聪慧’的评语。
齐谨之变得严肃起来,思考良久,方缓缓将他与父亲在书房的讨论说了出来:“肯定会,但她不会亲自动手,而会让某个皇子出手。”
妙真想报复(也可以说惩罚)皇帝,最好的办法不是亲自杀了他,而是让他死在挚亲骨肉的手里。
前者只是消灭了皇帝的*,而后者则是连同他的精神也一起摧残。
顾伽罗神情晦涩不明,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原以为,圣人和妙真是兄妹情深,是皇室中难得一见的真感情。
结果却是那样的残忍与不堪。
随着真相一点点的被揭露开来,顾伽罗愈发觉得人心的可怕和人性的丑陋,所有美好的东西几天之间全都化作了乌有。
顾伽罗甚至觉得自己的心理变得阴暗了许多,阳光什么的,对她已经十分陌生和遥远了。
就在齐谨之夫妇讨论的当儿,深宫之中,甄美人,也就是那个建议圣人请高僧做法事的女子,正无比恭敬的迎接圣驾。
温暖的房间里,布置算不得多么豪华,却很是温馨。角落里的紫铜博山炉袅袅的吐着轻烟,丝丝缕缕的异香飘了出来……
ps:一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