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舒钰儿凝眸远望之时,船的马和马车都已经下到码头。
赵伏波要肖恩只是骑了马,带斩将刀跟在自己的身后。再后面却是一辆大车,那个黑人小使女与一名士兵一起坐在面。
车载着赵伏波带与舒钰儿父亲的礼物,以及一些费莱凯岛的特产。再怎么说,他也是来看未来的岳父的,这礼是一点也不轻。
眼见赵伏波因为码头的事情冷着脸,大家也都失去了说笑的兴趣,整个车队无声无息的迅速往瑞玉庄而去。
就在他们走后,潘丙用昏花的老眼追着他们的身影,突然他浑浊的目光中透射出一抹精光来。
可这抹精光,就如同来时那样迅速的消散于无。接着他重新骑马,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骑在马的赵伏波观察着岛的情况,这是他的老师马丁布置给他的任务。他在回到费莱凯岛的时候,不但有篇游记需要写,还有一篇调查报告需要交。
正如同舒钰儿告诉他一样,岛四周尽是桑树林。林中露出一个个屋宇的屋脊。想来是那些养蚕的人,都住在林中。
大道两旁起初只是些茶摊之类的小店,距离瑞玉庄越近,道旁的房屋越多。渐渐的有了更多店铺,形成了一条商业街的模样,商铺里多是卖给黑衣大食的货物。
街来来往往的人中间,多的是大宋来得海商。这儿与黄沙城比起来,宋人倒真是多得多了。
赵伏波一行人到了瑞玉庄,却见瑞玉庄的庄主已经打开了庄门,自己亲自领着人在庄门前迎接赵伏波。
见到自己父亲,舒钰儿当先打马飞跑。来到舒柏安身前,那里除过舒柏安之外,却还有另外一个看起来刚过花信芳龄的美艳少妇。
“那个却是钰儿的母亲么?”
但舒钰儿的反应却使赵伏波疑惑了。
看到自己父亲,舒钰儿离开队伍打马飞跑,来到舒柏安的身侧之时,却是在哭泣中拜倒。那个美艳少妇,看着舒钰儿却近乎无动于衷。
“那定不是舒钰儿的母亲,不然的话看到女儿如此伤心,却为何不揽在怀中。纵是尊贵些的人,也该扶起来大加抚慰才对啊!
来到近前,赵伏波跳下马忙向舒柏安大礼参拜。原本以他赵家二少爷的身份,此礼也就不必了。不过倘若成年之时,自己娶了舒钰儿,眼前这个人恰恰是自己岳父,此刻不拜更待何时啊。
舒柏安舍了舒钰儿,忙拉着赵伏波,阻止了他的大礼。
“不敢当……不敢当,二少爷多礼了!”
一阵寒暄过后,舒柏安把赵伏波让进庄内。此刻悄悄打量了一下舒钰儿的赵伏波却惊讶的发现,她似乎还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遍寻不及时,舒钰儿漂亮的脸流露出一丝怅然若失的神情。
“难道她还在找她那个建安哥哥吗?”
想到这一节,赵伏波心中又不免难受。虽然他能够理解初见面时,舒钰儿的反应只是因为见到少年时的旧,可要是她一直这样的话,又如何让赵伏波能够接受得了呢?
瑞玉庄对赵伏波的迎接,使人丝毫挑不出来毛病。在丰富的接风宴,赵伏波不但尝到了大宋的美食,更见到了更多的宋人。
只是这些人多是瑞玉庄里的管事,又或者是些什么马穆鲁克的首领。却并没有赵伏波希望见到的,来自大宋的海商。只有一个年纪轻轻的海商的代表,陪在身边。
对于美食,赵伏波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对于作陪的那个宋人海商的代表,却大有好感。
“赵二爷,这杯酒你我二人却是要共饮了的。你在家里排行老二,我却也是家里的二少爷,你我二人又在这黑衣大食共聚,却正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呢!”
说话的人性蒲,蒲轩字金,他看起来大约也就二十郎当岁。相貌之,隐隐看得出来具有波斯血统。但总体来说,却完全是大宋的作派。
“蒲兄,您的姓氏却使我想到了大宋泉州有些世家,不知可与蒲兄有什么关系呢?”
蒲金端着酒杯笑了起来,话语中自然透出一股爽快之气。
“我却恰恰就是蒲家的老二呢,不过兄弟可不要如同别人一样称我家为什么恩人,那蒲某是断断不喝这杯酒的!”
蒲金恰恰是来源于泉州蒲家之人,也是昔年送赵伏波的祖父赵竑登舟前往黑衣大食,逃避史弥远追杀的人。
这实实在在就是赵家的恩人,甚至赵伏波在每次祭祖之时,都少不了蒲家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