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安快步走在堡寨里,他的脸泛着一股子不正常的红色,眼睛里的忿恨如果可以用吃人消除的话,他一定不介意吃掉大通布岛的大多数人。
附近的马穆鲁克骑兵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大通布岛的第一高手,又是潘岛主的儿子。没人知道他能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在岛中央的马穆鲁克骑兵,仅仅只从刚刚桑林里传来的火光猜测,那儿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快步走着的潘建安,心中忿恨之余,也感到几分的侥幸。所幸他刚刚出了寨门,把逃回来的被大火烧去了半条命的骑兵拦住,不然的话就他那副凄惨的模样,只怕会吓坏了堡寨里其他人。
“天降火雨?这怎么可能,还说什么妖法,那算是什么样的妖法?”
虽然心中不相信那个马穆鲁克骑兵所说的话,但当他看到那身被烧了的皮肉下,隐然若现的白骨,自己的心中也不由得要打好几个寒战。
在奔向大厅的过程中,他心中不断回味着那个马穆鲁克骑兵的报告。
“只是两轮火雨,弟兄们就全都垮了。我们不过是向他们发动了一个小小的冲击,不过是要吓吓他们……他们还用火封住了我们的去路,然后那些兄弟们……他们被埋进土里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啊……!”
说着的时候,大概马穆鲁克骑兵悲从中来,禁不住放声大哭。能把一个深信真主安拉,杀人不眨眼的马穆鲁克骑兵吓哭,可见那些船下来的黑衣黑甲的骑兵,都是些什么人。
唯一一个跑回来报信的骑兵,还是被岛的那些种桑养的人家所救。当他们把他抬到堡寨附近时,恰遇到了带着师志冬出门的潘建安。
就这样败仗的消息被拦在堡寨之外,现在师志冬就正在“处理”那件事,而没有跟着他一起回来。
此刻,潘家堡寨的大厅里,潘丙正在品着香茶,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软禁在这儿的舒柏安闲聊。
“松山哪,我看这那个赵伏波要是走了的话,钰儿与建安的婚事是不是该办起来了呢?你知道建安今年已经十八了,不小了呢,将来钰儿进了门可还是潘家的大妇呢!”
舒柏安听着这些话,只敢一声声的应着,甚至他都不敢去看女儿的脸。此刻一旁的舒钰儿,就仿佛魂魄已经离了躯体,只剩下一个空壳在那儿。
在她身边立着一个容姿丝毫不输于她的年轻姑娘,看她的年纪也不过与舒钰儿在伯仲之间。
她搬了个小几陪在舒钰儿身边,一身粉色宫妆,头宫髻高耸,秀发仿若浓云一般。红唇动处柔声细气的劝慰着舒钰儿,只是舒钰儿对他的话完全充耳不闻。
“钰儿妹妹,你可回来了,没你在的岛可没有什么意思呢!回来了就好了啊,我们姐妹已经好久……”
尽管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就像是顺水而流的白绡一般,自然有动人心弦之处。只是此刻的舒钰儿,漂亮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丝毫神采,虽然如此她的身躯依然挺得笔直。那全都是三娘多年调教出来的结果,毕竟皇宫里的规矩,比外间那是严得太多了。
倒是一旁的宁氏,担心的看着舒柏安,又时不时瞅着女儿的反应。可是前者正在忙于应付潘岛主,后者却又失魂落魄的不言不语,她也只好在一旁低头垂泪。
正在这时,潘建安一路嚷着,从外面奔了进来。声音从开着的门处,传了进来。
“爷爷……爷爷……那些船下来的家伙好不厉害,他们……”
可当嚷嚷着的潘建安看到舒钰儿的时候,又忙忙的停下了嘴。眼睛瞅着屋内的人,流露出少许的尴尬。
直到听到了船人的消息,舒钰儿一直空洞洞的眼神里才流露出一丝神采。甚至当她听到潘建安的话时,脸流露出一道得意的神色。漂亮的眼睛看着屋内的每个人,流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
“你们想要对付起伏……我哥哥……哼,就凭你们这些草寇一般的人物也配么?”
这是舒钰儿听了屋里半晌的对话,得出的结论。而且自从今天早听说了自己的是赵伏波的妹妹之后,直到现在她才静得下心来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