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星见子洪扑来,冷哼一声,身上冒出淡淡的黑雾,伸出右手抓去。
这一抓极简单,就如先前让子洪避开的那一招一模一样。但不知怎么的,偏偏子洪就是无法躲避,肩膀被抓个正着,而且更让他心悸的是,尽管“父皇”只是徒手抓住自己,但那可怕的压力竟然连紫绶仙衣都现出吃紧的状态。
光是这一手,就算是自己的师父赤精子也远远不及。
这还是自己的“父皇”吗?居然有这种神通!怪不得那毒药居然毫无效果。子洪心中的恐惧已经无以复加,只是本能地拿出阴阳镜乱晃而来。张紫星身边缭绕的淡淡黑雾忽然现出淡淡的光华,那阴阳镜仿佛遇到什么反射的镜子一般,竟朝子洪自己而去。子洪大吃一惊,幸亏紫绶仙衣及时发出防护作用,挡住了镜光,但由于慌乱之故,阴阳镜却是无法停下来。
然而,此刻子洪感觉肩膀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对方冒出淡淡黑雾的五指带着极其可怕的力量,仿佛要穿透仙衣一般。紫绶仙衣受这五指之力与那黑雾影响,防御愈发吃力。若是没有紫绶仙衣护体,只怕连自己的真仙之体也禁不住这一抓。
云霄运出魔体异能,蓝瞳陡然变作黑色,落在紫绶仙衣上,立刻就看穿了防御最薄弱的位置,喝道:“夫君,照他小腹!”
张紫星也不想和子洪多纠缠,当即艹纵反射的镜光,瞬间穿透了仙衣的腹部防护缝隙,照在子洪身上,子洪只觉两眼发黑,当即栽倒在地。
“早知道,就不该回来……”
这是子洪彻底失去意识时最后萌生出的想法。
虽说阴阳镜白面晃死,红面晃生,但张紫星显然不会再给这位图穷匕现、胆大弑“父”的殷洪机会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在一个无药可救的“便宜儿子”身上下功夫。但毕竟子洪是他看着长大的,想到姜文蔷届时伤心的模样,张紫星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不过,无论如何,子洪的事已经终结,至少,姜文蔷还有子郊这个儿子。
云霄见他不太开心,也叹了口气:“我原本修炼之时,一心想如何提高境界,增强力量,与情感看得甚是淡漠。如今与夫君恩爱无猜,方知世间男女情意如此美妙,也算不枉此生。方才夫君骗那子洪说我孕在身,说句真心话,我倒是真想有一个与夫君爱情的结晶,只可惜,机缘未至……”
张紫星见她长叹,收拾心情,微笑道:“云霄宝贝,孩子的事情休要介怀了,如今正是大势的紧要关头,我也不欲分心。将来若是能侥幸脱劫难,我们夫妻可寻一个清静无人所在,专门研究如何生孩子好不好?”
云霄见他笑得“猥琐”,面色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终是受不了那火热的目光,转身快步逃走。
张紫星哈哈大笑,知道云霄此举主要是为疏解他心中郁闷,当即将心境平复下来,命人安置子洪的“后事”,并作出一系列布置。
西岐,让姬发郁闷的大婚终于完成,丞相姜子牙的女儿“邑姜”被立为西周王后。三天后,由姬发亲自统领的西周三十万大军开出岐山,浩浩荡荡地朝汜水关而来。与此同时,北地鬼方大军开始朝陈塘关进发,南地鄂顺也调集兵马,直奔三山关。
只有东鲁按兵不动,一片沉寂,但据天影所探知的消息,姜桓楚也在暗中调度,估计是想观望一阵后,再做出打算。
天子紧急做出调遣,汜水关由闻仲坐镇,洪锦往陈塘关,姜桓楚往三山关,严守三关,对于东面的游魂关也作出了秘密的调整与防备。眼下大商的策略是,严防东、南、北三线,重点的主力攻防则放在了西线,只要能击溃姬发的主力,树倒猢狲散,其余的就好办多了。
大商历代先君对西岐的强盛都有忌惮,故而西线设有五大关,皆是重兵把守,城壁坚厚。由西往东分别是汜水关、界牌关、穿云关、潼关、临潼关。第一道门户即是汜水关,汜水关两侧还有佳梦、青龙二道关隘,防护极其严密。
西周前几次用兵,都是在出岐山后便遭遇敌军,此番却是首次主动进军,前往大商的地界汜水关。由于上回周军在金鸡岭大败闻太师率领的商军,而此次姬发借着大婚的喜庆,在出兵全作了一系列的动员工作,许诺无数,故而西周军中上下都是士气高涨。
大军就临近汜水关,就在关下安营扎寨。
闻仲率众将在汜水关上看得真切,周军中尽是红旗赤帜,兵戈凛冽,团营密布如云,营寨中人流往来,井然有序。
闻仲指着周军说道:“此乃姬发小儿营寨,诸将以为如何?”
汜水关总兵韩荣说道:“周军阵容果然整齐,此番必有一番苦战,我等俱不可轻敌。”
韩荣的儿子韩升却道:“姬发逆贼,兴无道之师,胆敢冒犯我朝天威,有何惧之!此番必让他来得去不得!”
韩荣听得儿子如此激进之语,眉头暗皱。他的另一个儿子韩变也道:“姬发在西地荼毒百姓,将大量农夫俱没收土地财物,重新沦为苦奴,致使怨声载道。此番若是让他攻破汜水关,我大商的百姓亦要遭遇奴役之苦,我兄弟誓与此关共存亡!”
闻仲听得大是赞许,对韩荣说道:“韩将军,你果然教子有方,父子一门忠烈,堪为楷模!只不过此番周军将士整齐,又有奇械在手,非同小可。我军既不能怯懦不前,也不能轻敌冒进,宜相机而动。”
韩荣得到闻太师夸赞儿子,面上不由露出喜色,说道:“太师说得极是,城中百姓得知周军兵临城下,俱是主动要求相助。前番城防加固之时,就出力不小。我军上下一心,军民协力,此战必可令叛军溃败而回。”
闻仲点了点头,说道:“此番周军自岐山行军至此,立足未稳,哪位将军愿前往一战,以挫其锐气?”
下方邬文化瓮声道:“太师,莫将愿往,以复金鸡岭降石重伤之仇!”
邬文化太过高大,故而平曰都站在城楼下待命,这大个子并非愚笨之人,上次被投石车所伤,一直记在心中,这次才一听见闻仲开口,赶紧抢先请战。
闻仲知道,人界战场自被禁止道术以来,武力强大的将领就变得尤为重要,似这等托天巨汉,又生有一身怪力,实是难得的“宝贝”。上次就靠着邬文化,才使得弓骑兵免遭覆灭之祸。那些高傲的弓骑兵对这大个子无不感激,有他前往,周营当无人可敌。闻仲思忖片刻,应允了下来,并命弟子吉立率弓骑兵在后为邬文化掠阵,以防万一。
邬文化披挂整齐,低头弯腰,出得汜水关大门后,朝周营大步行去,背后吉立率领一队弓骑兵跟上。邬文化咚咚咚迈着大步,来到周营前,喝道:“西周叛军,何人敢出营与我一战?若是无胆鼠辈,大可龟缩不出!”
早有兵士来报:“有商军邬文化搦战。”
主营中将士大多就曾亲眼见识过这可怕大汉的厉害,一听邬文化之名,大多是默不作声,心道:谁会傻到与你这怪物单挑?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