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您下命令罢,我等能守得住”
……
一众先锋营的官兵驹是血性汉,向来视荣誉高于生命,自然不肯在这等时分向二营低头,也无须陆三胜鼓动,全都聚集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嘶吼着。
“那好,我给你补充两个排,守不住阵地,提头来见”
望着那一张张被硝烟熏得乌黑发亮的脸庞,万成河心中滚过了一丝的不忍,很想此强硬下令将先锋营撤将下去,奈何他却是不能,只因第一团的守御任务是四天,而如今方才是第一天而已,过早换防的话,后头的仗那可不好打了,有鉴于此,万成河也只能是硬下心肠,让先锋营再顶将下去。
“多谢团长,卑职……”
陆三胜只求能保住守御之责,自是不会去多计较补充兵员的多与寡,唯恐万成河反悔,紧赶着一个立正敬礼,便要满口应承下来。
“营长,贼攻上来啦”
没等陆三胜将话完,t望哨已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列阵,各各位,备战,备战”
一听敌情出现,陆三胜自是顾不得再跟万成河再多唣,猛然一转身,便即高声呼喝了起来,原本正兴奋欢呼的先锋营将士自不敢怠慢了去,纷纷转身冲向了战位。
“端起碗来”
在先锋营围着万成河请战不休之际,甲衣半卸,袒露着右胳膊的噶尔?摩索多手端着个大碗行了排列整齐的出征将士面前,将碗一举,高声断喝了一嗓。
“唰”
整整一千五百吐蕃官兵闻令而动,如同一人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端着的大碗,无数细碎的酒花四下飞溅,空气里的酒味浓烈得有若着了火一般,直呛人心肺。
“尔等皆我大蕃勇士,随本将军征战四方多年,从未遭挫,今,唐寇猖獗,强占我河山,我等岂能容之,现与君等同饮一碗断头酒,不胜便死,杀上山去,剿灭唐寇,喝”
眼瞅着太阳已将落山,自知若败将回去,恐难被噶尔?赞婆所容,噶尔?摩索多这便打算拼命了,将其亲卫队驹派上了场,充当敢死队来用,为的便是赌上最后一回,此际,望着一众心腹手下那一张张黝黑的脸庞,一股豪气陡然从其心底里狂涌了上来,嘶吼着发出了决战的宣言,手一抬,将大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用力往地上一摔,但听一声脆响,一只上好的瓷碗已是摔成了一地的碎片。
“咣当,咣当……”
不管愿意不愿意,主将既然已下了令,不喝也得喝了,若不然身后那一排手持大刀的督战队也断容不得众人退缩,一众吐蕃官兵哪怕是硬着头皮,也只能是将碗中的烈酒一气饮尽,而后,纷纷将瓷碗摔于地上,脆响一阵紧接着一阵,无数的瓷片四下横飞不已。
“好,出击”
该的话都已尽,该押上的赌注也已押上,眼瞅着敢死队上下都已饮尽烈酒,噶尔?摩索多也不再多废话,一挥手,大吼了一声,下达了攻击之令。
“呼嗬,呼嗬……”
命令既已下达,一众吐蕃官兵们全都瞪圆了泛满了血丝的双眼,发出一阵阵如狼嚎般的啸声,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山腰处冲了去,前面三排全是巨盾兵,以蒙了数层厚牛皮的大型木盾遮挡着全身,只露出半个脑袋于外,后头紧跟着的是三排弓弩手,最后则是整整一千手持利刃的突击队,很显然,经过了数轮的厮杀之后,吐蕃官兵已是逐渐找了应付火枪军的办法,那便是拼死推进离唐军不远之处,以前方将士的牺牲来换取发动突击的机会。
“上滚雷”
眼瞅着这拨敌军来势汹汹,陆三胜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嘶吼着下令将最后所剩下的十枚滚雷全部投掷了出去。
“轰隆……”
滚雷的威力无疑是巨大的,十枚滚雷先后炸开之下,前两排的巨盾兵几乎无一幸免,不死即伤,然则这拨吐蕃军却并没有因此而陷入混乱之中,依旧向前狂涌着,不管不顾地踏着自家袍泽的碎尸向石墙推进,再推进
“开火,开火”
这一见滚雷没能尽全功,陆三胜不由地便有些急了,狂呼着下达了射击令,霎那间,早已待命多时的先锋营将士纷纷扣动了扳机,一排排的弹横飞着扫向残存的巨盾兵,虽也取得了一些战果,可却难奈那厚实牛皮的阻挡,并没能像前几回那般横扫敌寇,而随着吐蕃弓弩手开始抛射反击,没有重甲在身的先锋营官兵登时便吃了个大亏,战事竟此有些微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