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肆骤然上门,来意还是提亲,让朱慈允瞠目结舌。虽然朱雨悠已定好了嫁入皇室,但正式流程还没走。寻常民家都得媒人提亲,李肆这皇帝提亲,竟然都自己跑来了?
“还要见雨悠!?”
朱慈允下巴快掉到了地上,朱雨悠是待嫁身份,怎么能见呢?
李肆厚着脸皮道:“此乃非常之事,就容朕……我……小婿,行非常之事了。”
他能对丈人说,我是来找你女儿商量,我爷爷到底该是谁的问题?
朱慈允差点被痰噎住,一边咳嗽着一边告罪退开,心说这皇帝女婿还真是不讲礼……
没理会满腹哀怨牢骚的未来丈人,李肆直闯后院,一路丫鬟仆役惶恐跪迎,直到一个小丫鬟将朱雨悠的香闺挡住。
“小姐……小姐正睡着呢……”
这丫头自然是六车,护主心切。
“现在是下午四点吧……”
李肆摇头,自己这未来的媳妇可真是个瞌睡虫。
拎着六车的衣领,李肆将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丫鬟丢给龙高山:“侍卫亲军又换了班,想去看,就安静点。”
六车顿时不闹了,还满眼星星,浑然不知道自己看俊哥哥能看得流口水的“美名”已经传遍了无涯宫,李肆都一清二楚。
一个人进了朱雨悠香闺,果然,美女正睡得香甜,还打着细碎小呼噜。坐到床边,一眼春色,李肆起了玩心,捏住了她的鼻子。
屋子里一阵惊呼叫闹,外面的六车低声道:“小姐你别反抗啊,会更痛的……”
龙高山和格桑顿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退开一步。
“淫……淫贼!”
“暴……暴君!”
香闺里,李肆嘻嘻笑着将砸在脑袋上的枕头放下,这笑容为朱雨悠从未见过,更是吓得哆嗦不已,抱着胳膊,缩在被窝里,低声怒骂道。
原本是听了严三娘安九秀的话,刻意对姑娘摆出好脸色,却遭了这番境遇,李肆很受打击,板起面孔道:“过来!”
平日被李肆当手臂一般的指使,满耳就是这般腔调,朱雨悠再哆嗦了一下,乖乖地蹭了过来。
“这是你的雨园,喏,全照着肆草堂的样式修,书屋在这,白城书院黄埔书院的书,全都有!”
“咱们家里还有印坊,你要什么书就印什么……”
“怕你闷了,在广州城里开了家藏,是给你的产业。你可以在那里跟书虫们沟通交流,甚至自己办个藏书会。”
李肆递过来一张单子,就跟往日交办公务一样,一桩桩念着,朱雨悠听着听着,面颊渐渐生霞,抬眼看向李肆,怯怯地道:“陛下这是在……”
李肆愣住,挠头,然后苦笑:“以前是我不好,对你太生硬,既然你注定是我的人,就该多体贴些你,只是这事……我不是很擅长……”
这是实话,严三娘是感于他的大义,毅然自己送上门的,安九秀是被安金枝塞过来的,关蒄是从小养大的。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李肆对女人都还真没主动过。现在为了后~宫安宁,也对朱雨悠这姑娘有一些歉疚,同时还有求于这姑娘,所以才在尝试放低身段。只是目前的表现,好像还很生硬。
朱雨悠呆了片刻,忽然掩嘴吃吃笑了,丢开在天下事上的深沉、威严和睿智,这位皇帝,其实也就是个愣头小子,算算他今年足岁才二十二,跟自己一般大呢。
看着有些尴尬的李肆,朱雨悠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甜意,自己要嫁的终究是个男人,不止是皇帝,丢开往日那些心结,未来似乎也不是那般黯淡无光,就说这些条件……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找你商量,就是关于我的爷爷,嗯,很快也就是你的爷爷了。”
接着李肆提了一句,朱雨悠眨巴眨巴眼睛,原本还残留着的睡意顿时消散,这冰雪聪明的姑娘瞬间就明白了,之前她也是听过一些传闻。
“原来在他心里,我也不止是文书那般用处……”
心中甜意更胜,她自信地点头道:“此事妾身也正有想法呢……”
哟,还真来对了。
李肆看住了她,朱雨悠还一身亵衣,一缕肚兜的粉色露在胸口外,衬得肌肤分外白嫩,让李肆的目光顿时热了三分。
被这目光燎得火热,朱雨悠垂下脑袋,低声道:“陛下可否容妾身先更衣……”
此时她更有一丝惶恐,刚才那憨憨睡容也被他看去了?还流着口水呢。
听得她话语柔和,李肆也定了心,出了闺房。
闺房里,朱雨悠一把捏住李肆那张清单,两眼放光,再没刚才那恬静气质,跳脚欢呼道:“书!我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