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盛装异服的少女,正抱着胳膊,畏缩在房间角落里。而罗堂远则一手叉腰,一手捏下巴,在几步外盯住了少女,满脸都是淫邪的笑容。
所谓“淫邪”的笑容,当然是张汉皖看清了这副景象所作的脑补,实际上罗堂远正呈面瘫状,听到张汉皖说话,两眼闪起光亮,似乎有了什么点子。
“你这是……”
张汉皖抽了口凉气,心说你个罗猫妖,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战地里对小女子图谋不轨,四哥儿的三杀令难道都忘了!?
他的话再一次截断,又一个身影匆匆进了屋子,同时响起脆若黄莺的悦耳嗓音:“汉皖,你还是出面约束一下……”
来人是达瓦央金,里塘头人之女,她后半句话也被屋里的情形给吞掉了。
罗堂远急急道:“是我要非礼这姑娘,不关汉皖的事哦,他只是凑巧撞上了!”
似乎是在帮自己开脱呢,可为什么感觉很不对劲呢?
张汉皖就觉自己后颈的汗毛立了起来。
达瓦央金狠狠瞪住张汉皖,杏眼里轰然喷起熊熊火焰:“张——汉皖!真没看出,你居然这么——恶心!罗猫妖,你可别护着他,你那猫胆,哪敢犯军规!?也就是他,一军统制,大权在握,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果然……张汉皖痛苦地闭眼,心中大叫,罗猫妖,你这混蛋!
藏家少女见张汉皖一脸呆滞,气得甩头就走,边走边道:“我当然没资格训你,咱们汉走汉路,藏走藏路,再不相见!”
冲出第巴府,少女呜呜哭出声,捏拳锤墙,恨恨地道:“对我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却对那陌生女子用强,你到底是哪点看不上我!?”
房间里,张汉皖才醒悟过来,满脸通红地指向罗堂远,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堂远一脸烂笑:“为了四哥儿,就背了这黑锅吧。”
张汉皖捏拳:“什么黑锅,你自己背!等等……”
他诧异皱眉:“怎么叫……为了四哥儿?”
罗堂远指指那墙角的女子:“这是准噶尔的宝音公主,当然只能献给四哥儿了。”
张汉皖难以置信:“大小策凌敦多布都跑了,怎么还留个宝音公主在这?对了,她已经嫁了拉藏汗,是泼出去的水了。罗猫妖,你吃了什么药了,把这女子献给四哥儿?看四哥儿不把你屁股抽烂!”
罗堂远把张汉皖拉出屋外,诚恳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来喇萨?就为当探子?我罗猫妖好歹也是一天几条人命的主,哪能这么闲?四哥尔暗中交代我,要想办法跟准噶尔扯上关系,不管好坏,扯上都行,所以……”
张汉皖听得都呆了,摸摸罗堂远的额头,觉得这家伙没发烧啊,四哥儿是让你扯关系,没让你替他抢女人吧?
罗堂远不以为然地耸肩:“我觉得这样干,最有关系,四哥儿认不认,是他自己的事。”
张汉皖终于忍不住吼道:“可你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那就是我的事了!”
张汉皖怒火万丈的时候,安南升龙府,贾昊也正满腔恼意。
“你的意思是,这安都王的小女儿,已经跟你的儿子订了亲,是安南的太子妃,现在也转赠给我!?”
黎维禟一脸谄笑地道:“并未过门,小王马上就废了这门亲事。此女国色天香,可是我安南少得的美人,虽然伤了皮肉,可等伤好了,都督用来侍奉起居,绝该诚心如意。”
他深深叹气,很是遗憾:“可惜小王没有女儿,否则……”
贾昊强自压住一口唾沫上他脸的冲动,微微笑道:“此事……”
这是在升龙府小紫禁城,此时枢密院塞防司郎中冯静尧已经到了,就在贾昊身边,看起来像是贾昊的幕僚。见到冯静尧朝自己摇头,贾昊顿时明白,这是要自己答应黎维禟。
他怎么可能答应?这可是违反军纪,再说他心中本有佳丽,已爱慕多年,只是一直怯于开口而已,绝没心思纳一个安南女子在身边。
脑子一转,贾昊笑了:“本都督安敢受此大礼,待得她伤好,自会送她入无涯宫,听候吾皇处置。”
冯静尧在一边竖起大拇指,好胆,不肯担下这女子,还把她推给了咱们官家,你就等着回去领鞭子吧。
无涯宫,李肆累了一天,摸到一处园子,昏昏沉沉地搂住一具香软胴体,打了个哈欠就要睡觉,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发凉,整个人也清醒了。
“奇怪,出了什么事?”
李肆不明所以,他自然不知道,一北一南,两个部下干了什么勾当。这一清醒,怀中佳人娇慵地哼哼着,顿时将他的欲火勾拉出来。
低低女声呢喃道:“你这坏官家,折腾完了一国,又来折腾小女子……别压坏了我的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