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无奈地道:“皇上真有心与南蛮在江南一决,就该出动西山大营的火器新军,现在就降个马尔赛过来,不过是皇上被王公满臣压得太紧,无奈而为。”
左未生嗤笑:“皇上对王公满臣无奈,对亮工你还会无奈?”
他两眼亮晶晶地看住年羹尧:“皇上有心在江南构和,亮工莫要以为,这黑锅只是马尔赛来背。”
年羹尧继续回避:“又怎能笃定必然是黑锅呢?龙门地窄,难容南蛮大军,马尔赛若是强厉敢战,未必会败。”
左未生没放过他:“亮工!我虽是书生,跟你这么多年,也算是知兵事了。南蛮又不是傻子,龙门战事真有不利,他不会去打杭州,不会去打宁波?龙门又不是孤城,背靠大海,南蛮来去自如!”
他接着的话让年羹尧不正视他,“到得那时,失土之责,是马尔赛的,还是亮工你的?上谕明定你是筹办地防务,援应马尔赛攻龙门!”
年羹尧脸色微微变了,目光闪动了好一阵,他朝左未生点头道:“看来我确实得多想想前路。”
紫禁城映华殿的寝殿里,小李子李莲英低头袖手,禀报完了江南之事后,再一脸谄笑地问:“主子,为什么一定要搞掉年羹尧?”
一只粉藕般的手臂从前方大床锦帐里伸出,然后露出茹喜的面目,长发披散,面带艳晕,随着她这一动,背后还有一个低低嘤咛声响起。
“南北若要议和,年羹尧就能在南北间捞到最大的好处,到时就算他无自立之心,也有了自立之力。南面在他身上可以打太多的牌,不除掉他,万岁爷又怎么能统御诸方,救下咱们大清呢?”
冷厉语气消散,接着茹喜幽幽道:“再说了,南北议和,是我跟皇上提的,好处自然要落在我身上,而不是他年羹尧。”
小李子赞道:“主子英明,主子睿智。年羹尧真能照着主子的谋划倒掉,万岁爷就得事事都来问主子的意思了。”
茹喜叹道:“万岁爷太念旧情,年羹
尧这般养不家,他还在用,如今就是让万岁爷看看,年羹尧到底是何般嘴脸。也让南面看看,我茹喜现在也不再是个传话..“.
话没说完,另一双粉臂从背后抱住了茹喜,“姐姐..“.再..“.的呢喃声响起,小李子赶紧低头倒退出去。
“主子才是真正救着这大清的人啊。”
关上了门,小李子心中这般感慨着,抬头看天,小李子心中忽然闪过一股悸动。
快雍正五年了呢,这五年,大清、万岁爷,还有自家主子,可真是不容易啊。
也就是圣道五年。除夕刚过,即便是在繁忙而杂乱的龙门港,也充盈着浓烈的新年气息。兵船在港口卸下大队红衣兵,也没冲淡这股喜气。
“恭喜恭喜!”
“同喜!东院选毕,金融法成案,三皇子满月,喜事连连啊。”
“还有大喜等着咱们呢,闲了这么久,终于该咱们陆军开荤了。
一群红衣军将相对而拜,欢声笑语地彼此道喜。
韩再兴以鹰扬军副都统制,左师统制的身份,统领三营人马来到龙门,跟之前驻守龙门的徐师道会师。让徐师道兴奋的是,三个营指挥里,有两个他的好友:黄慎和庄在意。
“有这么急的么?还没去落脚地就来看清兵的动静?”
“咱们三人会首,不拿到耀眼功绩,怎么对得起这‘江南三杰′的称誉呢?”
“耀眼功绩这事..“.在江南就别指望了,对面那些清兵,龙门的民军护卫都看不起他们。”
三人来到龙门外的哨楼上,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聊着。
黄慎抽了口凉气道:“不要太自大,看这沟堑修得蛮像样的!”
徐师道挠挠鼻子:“当然像样,那还是青田基建帮他们修的。”
黄慎和庄在意沉默了,早就听说江南事很奇怪,如今亲见亲闻,当真是光怪陆离,自家人帮着敌军挖沟堑?
“反正是装样子,银子不赚白不赚。再说了,挖了多少条沟,垒了多高的壁,图纸省咱们手里..“.就说了,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徐师道正在教导这两个新人,忽然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什么。
“咦?不对劲!”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