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的树干因为杨朔铭下落身体的拉扯而向下剧烈的弯曲,杨朔铭手中的皮带也被扯成了一根直线,曦雪这时才看清楚,杨朔铭是用皮带的铜扣挂在了树干上的一个小小的断茬上。
对于杨朔铭的应变能力,曦雪现在又有了新的认识。
曦雪紧紧盯着身子悬在那里的杨朔铭,在确定了他不会掉下去之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杨朔铭深吸了一口气,双臂缓缓发力,攀到了小树上,他在树上稳住了自己的身子之后,重新将皮带系到了裤子上。
看到他在小树上颤颤巍巍的系裤子的滑稽样子,曦雪的嘴角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杨朔铭系好裤子之后,便开始沿着崖壁向上攀登起来。
攀岩对他来说,是一门小时候就熟练掌握的技巧。
杨朔铭很快便攀到了崖顶,他快步跑到了悬崖边,抓住了曦雪握刀的手。
此时的曦雪因为长时间拉着杨朔铭的关系,已经没有了向上攀爬的力气,杨朔铭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的将她拖了上来,并将她的“钢鹰”也从岩石的缝隙当中抽了出来。
曦雪如同虚脱般的躺倒在了地上,不住的颤抖着。杨朔铭看了看四周,此时树林中的大火还没有熄灭,杨朔铭抱着曦雪来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坐下,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
杨朔铭握住了她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指关节,帮助她的手恢复知觉。曦雪紧闭着双眼,呼吸渐渐的变得平稳下来。
“你瞒着我当‘影守’,竟然瞒了这么久。”杨朔铭轻声说道,“我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我身边的人,但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听了杨朔铭的话,曦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我欠你的,太多了。”杨朔铭说道。
“你变了。”曦雪轻轻的说道。
“什么?”杨朔铭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问道。
“吁叨。”曦雪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转过了头。
杨朔铭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曦雪休息了一会儿,便脱出了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我们得离开这里。”她抬头看了看在远处的天空中盘旋着的两架“青凤”战斗机,说道。
杨朔铭看了看身后还在燃烧的树林,点了点头。
两人起身离开了藏身之处,从悬崖的岩壁攀爬而下,看到曦雪和自己一样,在岩石峭壁间行动自如,杨朔铭不由得暗暗点头。
两人相互帮助着下了悬崖,来到了下方的密林之中,在这里,杨朔铭找到了几具摔死的弓箭手的尸体,而在检查了尸体之后,杨朔铭的眉头再次皱紧。
“我们走吧。”曦雪说道,“他们还没有离开这里。”
杨朔铭点了点头,出乎曦雪意料的是,他没有去拿对方的弓箭,只找回了自己的匕首,然后便向林子深处走去。
曦雪看了看他的背影,没有多问,而是紧紧的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飞机上的人,是不是都死了?”杨朔铭问道。
“应该有幸存的。”曦雪想了想,说道,“只是被打散了。”
“我们的人当中,可能有内歼。”杨朔铭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盘旋的“青凤”战斗机又多了几架,但他并没有打算向这些飞机发出求救信号的意思。
“他们知道的关于你的事,太多了。”曦雪轻声说道。
“所以,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能让他们找到我们。”杨朔铭说道。
“你想怎么办?”曦雪问道。
“最近的一个小镇,离这里有二十里。”杨朔铭说道,“我们先到镇子上躲一躲吧。”
曦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二人一前一后的相互掩护着向前走去。
燕京,居仁堂,华夏联邦大总统府。
“你是说,是战斗机击毁了他的座机?”
“是的,是最新式的‘林枭’垂直起降战斗机。据护航战斗机飞行员报告,它们是从树林里骤然升空实施的偷袭,护航战斗机对其进行了拦截,将其全部击落,但有一架还是突破了拦截线,撞中了杨总长的座机。”
“可恶!”大总统曹锟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垂下头,双手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由于用力过猛,桌上的水杯全都跳了起来。
“杨总长的座机残骸找到了没有?”副总统吴佩孚显得比曹锟要冷静得多,“找到杨总长的尸体没有?”
“杨总长的座机是新式的‘天燕’旋翼机,很是坚固,虽然坠落,但并未爆炸烧毁。搜索队已经找到了该机,机上有多人丧生,但没有发现杨总长的尸体。”
“太好了!那就是说,他有可能活着!”曹锟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精光闪动,“刺客并未得手!”
“是,护航战斗机的飞行员也说,杨总长可能并未丧生,因为在击落杨总长座机之后,刺客还动用迫击炮发射燃烧弹烧毁了一片树林,还对着一座悬崖乱放炮,这些炮后来被护航战斗机毁掉了。他们认为,很可能杨总长逃了出来,又遭到了刺客的追杀。”
“这帮人实在是太猖狂了!”吴佩孚的眉头紧皱,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么大的行动,简直是匪夷所思。”
“估计弄不好又是赤俄的代理人干的好事!”曹锟恼火地说道。
“要是赤俄所为,那咱们这么多年对他们的打击力度,还是小了。”吴佩孚恨声说道。
“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找到瀚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陆军部总长蔡锷说道,“瀚之遇刺的消息,最好先行封锁,免得引起官民不必要的震动,给他国以可乘之机。”
“松坡说的有理。”曹锟冷静了下来,说道,“封锁消息的事,让警务部和内务部去办好了。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直接通知四川那边,让他们去找瀚之。”
“咱们这边的警备,也需要加强。”吴佩孚看了看大家,说道,“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恐怕不仅仅是赤俄,还有……”他扫视了一下屋内的一众军政要员,缩下了后面的话。
“不错,如果没有内应,绝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蔡锷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海军部总长汤芗铭和面色阴沉的空军部总长温启德,说道,“单是偷出垂直起降战斗机这一项,便是难上加难。”
汤芗铭和温启德不约而同的喘了一口粗气,还是没有说话。
由于中国海陆空三军都配备有少量的垂直起降战斗机,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们这里出了纰漏是毫无疑问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瀚之呢?”副总理顾维钧突然问道,“作案总得有个动机吧?如果想要颠覆政斧,大可以总着大总统和国务总理来。但他们却把目标对准了政斧一个部的部长,这是为什么呢?”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吴佩孚冷笑了一声,说道,“报纸上登过的那些文章你们也不是没看到,不是有好多人说了吗?说我们这些个总统副总统,其实都是给他这个财政部总长打工的打工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