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县城不远有一处口岸,对面山口的下面是一条峡谷,在多雨的季节里,它就变成了一条波涛翻滚的河流,在两个山口之间,有一座新塔起的浮桥。
清晨,成百上千名拎着行李,拖儿带女的牧民,来到口岸,要求到对面去,一名红军哨兵惊讶的问道:“那边是中[***]队的防线,你们要干什么?”他的话音未落,立刻招来一片叫骂声,无论值守的红军士兵如何劝说和阻止都无济于事。这时,要求过去的人已经达到数千人,可是公路上仍有人流源源不断地涌来,这些人的手里拿着清一色的通行证,嘴里喊着:“我们要过去!”
“我们要去中国!”
“你们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证件?”当红军士兵正在查询证件时,又有数干人赶到了,口号声、叫骂声、争吵声响成一片……值班人员急中生智马上打电话给军分区,本来已经接通了,但电话却莫明其妙的断线了。
乌拉尔斯克市斯大林大街,北面是乌拉尔军分区,对面是区党委,东面一拐角便是州委,三个单位离得都不太远。
早上九点多钟,斯大林大街上车来人往,秩序井然,商店与往常一样正常营业。这时,从大街上走来一群年轻人,他们手持木棍、扁担,一边走一边高喊着:“面包!面包!”的口号,朝州委大院冲了过来,门口站岗的警卫正欲上前阻拦,被冲在前面的几个人用棍子打倒了,于是人群一窝蜂地涌进了州委大院。
棍棒、砖头、石块雹点般地飞来,砸烂了岗楼,砸破了传达室的门窗,州委的干部正准备坐吉普车外出办事,刚开出几步远,就被挡住了,车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有人喊了一声:“砸!”顿时把车棚车窗全砸碎了,受伤的州委干部在车里还没有爬出来,小车已经被掀翻了,又有人用高喊着:“烧车,烧死他们……”
汽车的油箱被砸漏了,汽油流了出来,有人划着了火……在这紧要关头,警卫们和几名州委干部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救出了车里的人。
汽车烧着了,火光熊熊,浓烟滚滚……这时,冲进州委大院的至少有两三千人,不少人手里还举着老式步枪和猎枪,冲着州委办公大楼“砰……砰……”开了火,打得门窗冒出一股股白烟。
州委办公大楼是一幢土黄色哥德式建筑,一共有四层,楼内一百多名干部,用桌椅将门顶住,边守边退,当一层失守时,一部分干部从后院撤到了离州委不远的区党委大院内,一部分干部撤到楼顶,继续坚守。
闹事的人群抢了档案和秘密文件,砸烂了办公室。
州委干部守在办公楼的平台上,用冲锋枪向射击,下面的人攻了几次也没能攻上来,双方僵持住了。
几个小时之后,围攻的人群包围了离州委不远的区党委,人群中有人高呼“要面包!不要饥饿!”的口号,开始不顾一切的打砸抢。当时,乌拉尔军区副政委恰达诺夫带领工作组正在乌拉尔检查工作,听到消息后便从军分区赶到区党委。
恰达诺夫站到院门口的高台上,大声劝说:“大家不要受坏人的挑动!冲击党政机关是违法的!有要求可以按级反映,不要……”
“不要听他的,他和那些抢我们粮食的人一样是‘契卡’!”
“打啊,冲啊,打死他们!”在一阵喊叫声中,人群又朝大门冲来,恰达诺夫和区党委的干部们被迫退到了办公楼前,人群扒倒了铁栅栏墙冲到了院子里。
这时乌拉尔罕分区警卫连赶到了,红军士兵们举着枪连成一排人墙,挡住了冲击的人群。
仅仅过了几分钟,人群又冲了上来,警卫连开始后退并扫射起来,人群中也有人用步枪和猎枪开火,一时间枪声响成一片。
与此同时,乌拉尔军区的其它分区,都接到了来自各处的紧急电话和电报,当地政斧和军营都遭到了冲击和包围,要求马上派部队支援,但是上级的答复是没有部队,各地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防止事态扩大。
在山口,人群越围越多,不少人开始围攻守卫浮桥的红军士兵,一帮人拉倒了旗杆,扯碎了红旗,冲上了桥头……这时,对面方向开来了一长溜汽车,有客车也有卡车……有人喊了一声:“这是来接我们的!想去中国的冲过桥去!”
人群几乎是疯狂地朝桥头挤去……“砰!砰!”红军士兵开始朝天鸣枪,但枪很快枪被夺走了,士兵们被挤倒了,人群从士兵们的身上踏了过去,如同一股浊水流入了华军控制的境内。
在州委办公大楼上,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决定采取果断措施冲出包围,州委干部用仅有的几支冲锋枪向楼下还击,有人被打死了,围攻的人害怕了,开始动摇了,稀稀拉拉地溃退了下去,州委干部趁机冲了出来。
在区党委大院里,围攻的人群还没有任何要撒退的迹象,他们已经冲到了大楼前面。
人群前吁属拥,一下子冲过了白线,连长咬了咬牙,一摆手,士兵们一起开火,人群盒登时倒下一片……天渐渐黑了下来,通向苏联各个口岸的公路上,响起了嘈杂地喊叫声,和汽车拖拉机的轰鸣声,到处是黑压压的人群,人们赶看牛羊,坐着“二牛抬杠”的大木轮车,朝着一个方向滚滚而去……有白天过境的人,又跑了回来,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消息:“那边边境上已经摆满了奶油面包,牛奶香肠有的是,不要钱,随便吃,随便拿!那里才是真正的[***]!”“房子和帐蓬也都搭好了,想住多少,就住多少……”
人们高兴地欢呼起来……一位村委书记,躺在路中央,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同志们,你们千万不能走啊,我们都是俄罗斯人,到那边去要后悔的!离开羊群的羊不会活下去,离开祖国的人不会有永久的幸福的……”
没有一个人理睬他,人们从他身上迈过去,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一辆汽车停在他面前,车上的人骂他是挡道的狗,有两个年轻人跳下车来,像拖东西一样,把他拖上车去,汽车开动了,书记挣扎着从车上跳下来,摔倒在路旁。
在中苏两军绵延数千以里的对峙线上,滚滚的人流如潮水般涌动了三天三夜,白天中国当局用巨大的广播声指示方向,夜间则打开探照灯,一道道光柱射入苏军辖境内几公里远,在此后的几个月里,苏联共有平民167000余人逃到了中国,有的县城跑得只剩几百人。
燕京,居仁堂,春芳园。
杨朔铭坐在书房的红木椅子上,正在看着地图出神。
这时一名卫士走了进来:“大总统,总理来了。”
“快请总理到这边来。”
总理屈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大总统,这是刚收到哈萨克军区的电报,乌拉尔的十几万苏联边民,围攻了苏联党政机关之后,跑到咱们这边儿来了。”
“哦……”杨朔铭沉思了片刻:“恐怕又是陆军情报部和国土安全部搞的名堂吧?”
“当然了,这个事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在此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证明他们干的还不错。”
“迹象还是有的,只是我们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是啊,连苏联乌拉尔军区的司令马尔科夫和和参谋长伊尔扎卡列夫都写了信过来,要求到咱们中国来。”
杨朔铭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一棵百年古柏:沉声说道:“他们弄这个社惠主义的破事已经多少年了,我就不相信那边能搞出天堂来!我也不相信他们这样做就能解放全人类!”
“大总统,我已经把消息通知了总参谋部,这样的话,第二次大突击是不是可以提前开始了?咱们其实已经准备得够久的了。”屈霜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