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心怀感激,并未言谢,却是打趣道:“此言差矣,我要是想回到汪直大人身边,你说可能吗?”
杨应宁一愣,笑道:“那倒还真是有些不妥,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吧。脱离了那个坏脾气的阴人的魔爪,你还应该感谢我。”
小林听到他这样评价汪直,装作一脸不悦。
杨应宁摇摇头道:“你这奴性心理也太深入了一些吧,反正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你就是说他的一句坏话又能怎么样?何况你在他身侧是做的东厂的内应,难不成,你真的十分佩服汪直的人为人。”
小林听了一味笑,看看明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便对杨应宁和明月道:“其实汪大人真是性情儿郎,如果不是因为一开始,我便注定要与他为敌,我一定会对他誓死相随,他值得。”
说完看到杨应宁和明月并不明白,便笑着又耐心地讲解道:“汪大人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如果不与东厂的命令有直接的冲突的情况下,我还是听命于汪大人的。”
说完便定定地看着两人,笑道:“不过。你们可以说我是一个无耻的奸人。”
明月看看杨应宁,又看看小林,眼中的怨气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积聚,便答道:“这个待会儿再说,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究竟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又变成了东厂的人?”
小林见状,对杨应宁笑道:“我现在还是头晕,不知道是不是闭气太久的原因。”
杨应宁浅笑,看看他,道:“你还是不要扯开话题了,我们希望知道事实的全部真相。”
小林连连点头,看着面前的树林,一时眼神有些悠悠,好半天才转回头来看着明月等人笑道:“不要生气,我会把什么都告诉你们的。”
明月与杨应宁听他说出软话,却也并未心软,杨应宁接着道:“其实我生气的,不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是你的职责,但是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当初接近我们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抱着算计我们的目的,还有苏迎雪?汪直知道你们的身份还是不知道?”
小林点点头,连忙解释道:“其实苏迎雪与我与东厂有联系,厂公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揭破。”
明月听了这话,忍不住扬了扬眉道:“你的意思是汪直知道。”
小林听了,点头称是,又问她道:“你以为以厂公汪大人的才智,我们瞒的过他嘛?何况从某种角度来说,西厂与东厂本来就是同盟,互相有对方的钉子,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也会给对方留点颜面不去揭破。”
明月看看他,回他一个微笑,道:“所以这次把你们几个大钉子都让我和杨应宁带出来了,这次我们出宫真正的原因,不是为什么皇后寻药,而是让汪直能放开手脚,做些事,是嘛?”
杨应宁听到这里,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由心里一沉,发现,自己之前想的都浅了些,果然听到小林道:“是的,或许吧,种种可能性都有,谁能知道厂公真实的想法呢?便是万大人,陈厂公,也从来不曾想到汪厂公会真心助大殿下。”
明月抬起头来,凝望着两个面面相觑道:“不过我还是很想听故事,你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又怎么会能让如此麻烦的事情顺利达成共识,什么能让你决定背弃东厂?”
杨应宁这才接道:“其实这一切是因为小林早就有向我们投诚的心,汪直在给我的飞鸽传信中已经暗示过了。”
听到这里,明月冷笑道:“所以……从头到尾,只有我是糊涂蛋是嘛?跟着你们久经波折,生死与共,却处处让瞒着?”
杨应宁看着她急了,忍不住在自己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道:“对不起,可是你可真是糊涂,你还记不记得,小林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明月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他出现的时候就太巧了?我还以为是汪直遣他来的,也不想想,汪直如果真的有心让他来,他又何必先有英雄救美的戏份来接近我们?”说完又笑笑道:“我还以为这就是传说中斩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可是没想到,千算万算,终不过是人算。”
说到这里,明月有些不解,又问道:“既然如此,你早就知道小林……为什么不和我说?”
杨应宁向前走了几步,笑道:“那是因为……”说到这里杨应宁微微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明月明白了,虽然明白了,她却宁愿自己不明白。
那是因为朱祐樘不相信她,那是因为朱祐樘不相信她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朱祐樘不可能还像过去那般相信她,依赖她。
可是当真实的发现,这种存在的事实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里如是让人揉碎了一般的痛楚。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她自己寻来的结果嘛?
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么痛楚?
杨应宁不知道明月心里的激荡,只是说到这里,看到明月险些摔倒,立刻上前拉了一把,看着明月一给脸惨白的厉害,莫名的心里也紧了紧,不由自主的轻声宽慰道:“小心一些,这路上碎石很多,要是摔倒,会被割伤的。”
好半天明月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既然你说得如此轻松,那也就是说,一切一切,你们早就有了计划,那皇后娘娘原药的毒素,你们查着是什么了嘛?”
杨应宁听了,摇摇头,道:“我已经将那个毒药全部焚烧了,只留了一点给你研究之用。”
明月轻快笑道:“那拿来吧。”
“嗯,你可要小心保管,只有这么一点了。”杨应宁叮嘱完又继续说:“看到万管家出现,我就知道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那个万管家也不简单人。”
明月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呵呵,我们从头到尾有遇上过简单的事嘛?”
明月说了这话,瞅了一眼两个都有些尴尬的男人,只好故做轻松的边摇头边叹气道:“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简明扼要的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得罪这闷葫芦一样的人,他们要是使起坏来,无人能及啊。”
说到这里,明月有些设皮的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杨应宁道:“比如这些天你们折腾了这么久,其实只是为了拖住万家人的视线,呵呵……那里在意过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呢?当真是一事功成万骨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