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绝对是白露的好父亲,很快就安排了几个木匠。
但男女有别、尊卑有序,白露作为公主,又住在内廷,根本不能留匠人在宫里干活。
靠嘴巴说,又怕说不清楚。
白露只能非常不习惯的捉着毛笔,歪歪斜斜的画了几张草图。
真·草图啊,画个直线都拐弯儿的那种。
还是白露让宫女跑了好几回,嘴皮子都被磨破了,而匠人呢也经验丰富,两边共同努力,终于弄明白了端柔公主的想法。
几天后,成品就做了出来。
白露虽然觉得梅贵妃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善良,但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得了好东西,她给自己和乾帝分别留了一份儿,然后将另外一份送到了延嘉殿。
梅贵妃却并不领情,眼中难掩嫌弃:“露儿,这、这就是你让匠人做出来的好东西?”
梅贵妃也想继续伪装,可面对白露这么一个“率真”、“活泼”的姑娘,她真心有些疲倦。
而且吧,白露入宫这段时间,梅贵妃已经命人偷偷去鲁州调查。
前两天那边刚刚传回来消息,说鲁州确实有个白玉柔,白玉柔确实有个私生女,但那个姑娘似乎不叫白露!
“我就知道是这样!”
梅贵妃早就觉得白露有猫腻,但她还是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片子竟这般胆大妄为,连冒名顶替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这是欺君哪!
自以为抓到了白露的把柄,梅贵妃就真的很难在白露面前再伪装什么慈爱善良的好长辈。
当然,确凿的证据还没有抓到手,梅贵妃更不想跟白露撕破脸。
她掌握白露的把柄不是为了摧毁白露,而是想利用她,让她帮自己去对付许皇后。
既然白露还有用处,梅贵妃就还愿意跟她虚与委蛇。
但,想要梅贵妃像一开始那般面面俱到,甚至哄着捧着,却是不可能了。
“对啊,这是圈椅,有扶手,有靠背,坐上去,特别舒服!”
白露像个急着显摆的小孩子,不但嘴巴说,还亲自跳上去做示范。
当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扶手上,两只小脚可以轻松的晃悠,顿时觉得无比舒服。
这才是真正的“坐”嘛,跪着算什么回事儿。
梅贵妃却摇了摇头,“这样坐确实束缚,但不合规矩,还会被人耻笑!”
梅贵妃不是世家女,却倾慕世家的风雅、典范。
而在世家,就是一直沿用古礼,坐,就要跽坐。
椅子?
应该叫胡床吧,那是没有规矩的野人才会用的玩意儿。
梅贵妃说被人耻笑,也不是夸大其词,而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如果谁家宴请,摆出胡床来待客,妥妥会被上流社会拉黑。
因为不合群,没规矩,不讲究,俨然就是整个群体的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