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秦氏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魏秦氏只记得过得很苦,魏家的族人们各个都是贪心狼。
但,他们具体做了什么,自己都经历了那些磋磨,魏秦氏早已忘记。
而张大妞的话,却渐渐唤醒了魏秦氏的某些记忆。
“婆母没有同意,因为您知道,魏家人劝您改嫁,并不是真的为你好,而是想侵吞魏家的财产!”
魏秦氏脑海里开始闪现当年的一幕又一幕,耳边张大妞的声音却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啊,魏家人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不忍心她青年守寡,想让她再走一步。
他们不但积极劝自己改嫁,还热心的表示:“英杰这孩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族里有好几个没有子嗣的族人,他们会过继英杰,把他当成亲儿子般抚养!”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这个做族长会亲自出面,照顾英杰一直到他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魏家人还对外放出风声,再三表示:“秦氏是个贤惠、节烈的好女子,但我们魏家也是开明人家,哪怕背负不好的骂名,也要让秦氏幸福——”
魏秦氏又恨又怒,明知道魏家人阴险算计,可恨他们太能伪装,竟赢得不少乡邻的赞誉。
最后,魏秦氏为了保住产业,为了不让魏家人随便把他们母子安置了,彻底豁了出去,靠着一把菜刀,成了远近闻名的泼妇。
魏家族人恼羞成怒,也翻了脸,由族长出面,准备休了魏秦氏。
魏秦氏拿着菜刀,当众驳斥魏家人,并强词夺理的说道:“休我?你们凭什么休我?”
“当初娶我进魏家的人是我的夫君,如今要休我,也当由我夫君出面!”
“……你们魏家真是好生奇怪,别人都想着劝着让未亡人为亡夫守节。我不用你们劝,自己想为夫君守着,你们却死活不同意?”
“你们想谋夺我夫君的财产就直接说,何必装得这般大义凛然?”
魏秦氏也是真的豁出去了,不但甘为泼妇,还偷偷拿出五分之一的家产贿赂了县衙的官员。
一通折腾下来,魏家族人怂了,魏秦氏成功保住了自己和儿子,坐稳了魏家当家太太的位子。
脑海里还在闪现当年的某些画面,魏秦氏神情有些恍惚。
隐约间,她听到张大妞说:“当初娶我进门的是魏英杰,现在想休我,也当由他出面!”
“胡说!”魏秦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斥责一句:“英杰已经、已经……他如何休你?”
让一个死人休妻,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等等——
忽然,魏秦氏反应过来,当年她跟魏氏族人骂架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她、她这是被“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了?
“……张大妞,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魏秦氏有些崩溃了,她是真的无法理解张大妞。
魏家确实有些钱,可也不是富可敌国。
顶多就是有些田产、工坊的乡间富绅,跟那些大富商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张大妞为什么非要赖在魏家不走?
“婆婆,您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们做女人的从一而终有什么错?”
张大妞却故作疑惑的问道,还有些感慨的说:“自我嫁进魏家后,不管是夫君还是婆母,都对我极好,所以,哪怕不是为了规矩,只是为了你们,我也会留在魏家!”
魏秦氏猛地瞪大眼睛,她、她恨他们母子,所以,她要报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