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嗣子不一定要选多么聪慧、能干的,品行好才是最要紧的。
平南侯府的爵位本来就是世袭罔替,只要继承人不傻不狂悖,就能永保富贵。
但嗣子是否安分、能否孝顺,却直接关系到平南侯年老后的生活。
平南侯可不想哪一天,自己躺在病床上,想喝口水都没有人管!
“……父亲,侯叔说,他认识一个大夫,擅长医治外伤——”
张令嗣终于见到了平南侯,并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惊喜、满意等神色,他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他赶忙说道,“侯叔将儿子的情况跟那位大夫说了说,大夫告诉侯叔,儿子的腿还有办法医治!”
“什么?”平南侯和张令宗来了个父子二重奏。
不过,平南侯是惊喜,而张令宗则是惊吓。
已经瘸了的腿还能治?
“大夫说了,似儿子这样的情况,是当初接骨的时候没有接好,而儿子又、又不小心扭到了,骨头错了位,新骨头没有长好,这才——”
提到自己的病情,张令嗣憨厚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
但他变脸的速度太坏了,平南侯和张令宗都没有察觉。
“大夫说,只要把伤腿打断,重新接好,儿子就能恢复正常!”
张令嗣说的简单,他没告诉平南侯的是,那位大夫还说,因为伤腿的时间太久,即便打断了重新节骨,也有极大的可能无法恢复。
这种治疗方法,成功的几率只有四成!
但,当了两年多的废人,张令嗣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憨傻的乡野少年。
他满心仇恨!
他恨当初害他的人(也就是张令宗那个狼崽子啦)太过阴毒,居然使出这样的毒计。
他也恨平南侯,觉得他假仁假义。
嘴上说张老哥是他的救命恩人,却这般对待恩人之子。
是,过去的两年里,侯府确实没有短了他的吃穿,甚至还给他安排了伺候的人。
但他明明可以当侯府的主人啊,结果却弄得像个跑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侯府里随便一个下人都敢给他脸色瞧。
那些老仆们更是不把他当回事儿。
张令嗣受尽了屈辱与磋磨,他的神魂早已沾染了其他的颜色。
不过,他学会了隐藏与伪装。
所以,在平南侯看来,张令嗣还是那个自己从老家带出来的憨厚少年。
“这、这都是真的?这法子听着似乎可行,但、但也太受罪了啊!”平南侯欣喜又犹豫的说道。
如果张令嗣能够恢复正常,那就太好了。
如此既能给老家的族人一个交代,也能拿他来制衡张令宗。
“父亲,我不怕受罪,我不想再做个废人了,我、我想好好照顾您!”
张令嗣一脸孺慕。
旋即,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过,大夫也说了,治疗的过程中,需要用到一些名贵的药材!”
而这些才是重点。
否则,张令嗣早就自己偷偷去治疗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没问题!只要能让你重新站起来,需要什么只管说。”平南侯大手一挥,那叫一个豪放。
原以为已经调整好心态的张令宗,亲眼看到这一幕,心态再次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