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樱不打无准备之仗,提前就把对手的情况调查了一下。
“首辅家的姑娘?大长公主的孙媳妇儿?”
张令宗本来就满心惊慌,这会儿听到薛樱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他去找这样的贵人周旋,顿时就爆发了。
“我算那个牌面上的人?居然敢跟这样的人家计较?”
他张令宗连平南侯世子都不是,顶多就是平南侯府的一个嗣子。
这般卑微又尴尬的身份,连侯府的那些老仆说刁难就刁难,他哪里还敢去找贵人“算账”?
“不是,三郎,我、我没说让你去找人计较,我就是说,咱们跟人家好好商量商量,就算要用我的秘方,好歹换个地方——”
门挨门的算怎么回事?
她前期的宣传、口碑,全都便宜了这位祖宗啊。
相同的装潢,一门之隔,别说顾客傻傻分不清,就是薛樱有时候也会一脚踏错门槛呢。
薛樱在这个封建王朝生活了好几年,已经彻底领教了阶级、特权的滋味儿。
所以,她已经不敢奢求能够让谋夺她秘方的人归还秘方,或是不许继续山寨了。
她只有这么一个卑微的想法:请那位贵人换个地方开店,哪怕直接用她薛樱的招牌,她、她都可以忍让!
“哈!请人家换个地方?”
张令宗积压的恐惧与怒气,仿佛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
他早已忘了眼前这个女子是他的知己、挚爱以及“贤内助”。
他阴阳怪气,极尽嘲讽之能事,“樱儿,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人家是谁?首辅家的贵女,公主府的贵妇,我一个过继来的乡下穷小子,能够接到人家宴集的请柬都是极其幸运的事儿,我、我还敢跑到人家跟前‘请’人家‘帮忙’?”
他张令宗没有这样的资格,也没有这么大的脸!
倒不是说,张令宗真的攀附不上这样的高门。
其实,张令宗听了薛樱的描述,脑中对这位贵妇隐约有些印象——
张氏,闺名尺素还是什么来着,跟严氏是手帕交。
张、严两家都是书香门第,张首辅年少时还曾经跟着严家的一位长辈求学。
两家算是世交。
张令宗娶了严氏后,依靠着严家的关系,慢慢跟文官、清流有了来往。
去年张氏出阁,张令宗还陪同严氏一起去张家吃喜酒。
随后公主府举办宴集,张令宗也因为严氏和平南侯的关系,弄到了请柬。
可现在,严氏“怀孕”了,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奇奇怪怪,张令宗轻易不敢招惹。
平南侯呢……张令嗣又冒了出来,张令宗已经不再是侯府的“唯一”。
还有侯府的那群刁仆,张令宗早已满头包。
心烦意乱之下,张令宗根本没有闲心,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胆量帮薛樱出头。
他没好气的说道:”算了,不就是个铺子嘛,实在不行就关了!”
胭脂铺子确实赚钱,但张令宗一没有出钱,二没有出力,所以他对这个铺子真心没有什么感觉。
薛樱:……
开设这间胭脂铺子,薛樱投注了太多的心血,她知道的那些秘方,她全都拿了出来。
好不容易品尝到了开铺子的红利,现在忽然让她把铺子关了,她如何甘心?
另外,薛樱对张令宗也生出了鄙夷的心思:还没有尝试呢,张令宗就先怂了。他真是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