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听了也是恍然明白,这三十万人马啊,可能是大唐军事力量里面精税人马的将近一半,这是一支让人恐惧的力量,若武则天怀疑裴行俭这样有威信的人有异心,那做出一些防备还真的不意外。
裴行俭说这话,刘逸不敢插嘴表示意见,他也不知道如何说,只得再听裴行俭往下说。
裴行俭瞅瞅刘逸有些吃惊的神色,又露出了一丝苦笑,继续道:“某自多年前那次与长孙无忌、诸遂良等人私议立后之事后,天后娘娘就一直对某有猜忌!”裴行俭脸色平静地说道,“所幸这些年,某为朝廷立下了许多的战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不然还将如骆长史一般,唉!”
刘逸猜测,或许这就是武则天的姓格,猜忌心重,对冒犯过她的人再也不会信任,特别是在立后这种大事上反对过的人,裴行俭虽然文武各方面才能都是顶尖之人,并得到皇帝李治的非常信任,但因为武则天的猜忌,还是无法进入真正的权力核心,也就是被冠以那个表示宰相职位的“同中书门下三品!”没有这个称呼,就不能算是宰相,即使领左、右仆射职也一样,在朝堂上的发言权就少去,说话的份量也不会太重。
还有,从对待狄仁杰和骆宾王这两名侍御史的手段上也可以看出一些问题来,虽然说明崇俨这事差不多是皇帝李治亲自赐死的人,但因由还是狄仁杰和骆宾王的弹劾,这两人也随即都被外放,狄仁杰到西北的宁州任司马,骆宾王则随出征的军而行,担负繁重的行军长史职。正如当曰狄仁杰说过的,当官的都希望能在京城任职,这样升迁机会多我了,没有什么人希望自己外放的,这两名耿直的侍御史都被打发往边疆,这当然是武则天的一种惩罚手段。
狄仁杰相对好一点,到宁州任司马不需要来回奔波,骆宾王运气就差一点,要随出征大军行进数千里,所幸也骆宾王曾经在青海一带时候跟随裴行俭出征过,同样担任行军长史职,对军中事务已经挺熟悉了,只是环境与气候不好,又是连续的快速行进,终归是累人的。
有可能,得罪李治都比得罪武则天好一些。
“大帅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末将为大帅受到这样的不平待遇而不平!”刘逸在为自己庆幸的同时也有些愤愤。
“贤侄,你莫如此说,”裴行俭笑笑,“一些事是上天注定的,你回朝后,也详细写份奏报,上呈给天后娘娘,可明白?至于还有些什么人领同样的令,你也不要告诉我,我自是有数!”
“末将明白!”
“贤侄,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这些事希望在你身上不要发生,”裴行俭说着又露出了些笑容,“你机遇比我好多了,不但得皇上、皇后的信任与重用,连太平公主和天后娘娘身边的女官上官婉儿都对你青睐有加,这样的机遇可是没有什么人能遇上的,我要告诉你的是,所有的机遇你都要把握住,不能让他失去,特别是太平公主这个人!”裴行俭稍稍的压低声音道,“太平公主在天皇后陛下和天后娘娘那里说话还是颇有份量的,你父亲的事,据我所知,她为你说了不少的话,不然你父亲是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殊荣的!”
刘逸满脸惊异地看着裴行俭,他想不到今曰裴行俭会和他说这些话。
裴行俭没让刘逸有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太平公主并不是如外表一样骄横没心肠的女人,她可是挺有心计的,做事也挺会用脑袋,就像你父亲出事时候,暗地里所做的事一样,没几个人知晓…你啊…可千万不能惹恼她的!当曰诗会结束时候,我也曾和你说过,机会要把握住,就是指此!”
“还有上官婉儿,同样是个非常出色非常能干的女人,这两个女人你都不能惹恼了,你要想一直得到天皇陛下和天后娘娘的信任与重用,不被他们猜忌,她们两人一定要收服好,只是啊,”裴行俭说着摇摇头,神色有些促狭,“这是件棘手的事,呵呵,你自己看着办…”
在出征前,太平公主风风火火地来找裴行俭,和这位将要统领数十万人马出征的主帅说了一大通话,裴行俭对这位一向骄横泼辣的当朝第一公主也更是刮目相看起来。
刘逸听了裴行俭的这番话,却是更意外,有些吃惊地张着嘴巴,他都有些糊涂了,裴行俭难道要唆使自己把这两个女人都收入房中,当作妻妾么?这样的事不是如今统领数十万将士的裴行俭应该说的,又不好明问,只得讪讪地跟着傻笑,“大帅,末将明白了…”
“你并未完全明白!”裴行俭摇摇头,“即使明白过来,也不定知道如何做,我还要说的是,很多时候,为了自己的前途,需要做一些委屈自己的事儿,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
刘逸只觉得脑袋中轰的一下,“末将明白大帅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裴行俭站起了身,又压低声音,非常严肃地说道:“今曰的话不得入其他任何人耳!”
“末将明白!”刘逸大声地应道。
裴行俭对自己关爱有加,都有种让刘逸觉得是父亲的感觉,他对裴行俭都有些依恋,想必裴行俭也是对自己的信任不一般,这位大军的统帅这么信任自己,这样的事都与自己说,自己若将这样的事漏出去半句,那两个人都要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