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彦也回到了自己的套房,他在酒店留有专属套房,这里放置了很多他的私人物品,布置得像个家。
江一鹏问,“沈先生,为何不直接告诉苏崇年乔小姐与他的关系?”
沈君彦疲惫地按着眉心,“在他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即便把亲子鉴定报告甩他面前也没用。一个是同床共枕照顾他三十年的妻子,一个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连生母是谁他自己都忘记了,你说苏崇年会选择谁?”
“话虽如此,可我们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乔明辉这会儿只怕……”
“苏崇年现在没有时间处置乔明辉,暂时不会出大事。但愿苏丽芬能醒过来。”
江一鹏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祈祷了。”
“江特助,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调查一下。”
沈君彦吩咐了一通,江一鹏点头,“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开始着手调查。”
“这次事情若是过去,我想我该找赵静茹聊聊了!”
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乔晚被害了一次又一次,不想打草惊蛇,才让赵静茹越发嚣张。
“是啊,我们得主动出击,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不知是不是乔晚的祈祷有了效果,那天夜里,苏丽芬也醒了。
苏崇年大半夜的接到电话,急急赶往医院,颜希哭着告诉他,“舅舅,医生说妈妈已经度过危险期,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妈妈没事了。”
“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自打苏丽芬受伤,颜希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重症监护室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了。
婉仪也是如此,让她回家休息,她都不肯,一定要陪在她母亲身边。
苏崇年深吸一口气,关键时候到底还是女儿贴心。血缘这东西真的是无可代替。他想,他以后一定要对儿女更好。权势财富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自己的健康和家人的健康才是更重要的。
苏丽芬转到普通病房,可非常虚弱,无法与人进行交流。
“颜希,你妈妈已经没事,这里有我照顾。你还有女儿,不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
颜希的父亲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看着父亲在短短的几天里瘦了一大圈,头发白了许多,颜希怎么都无法原谅那个凶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沈君彦在医院安排了眼线,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苏丽芬醒了。早上他把这好消息告诉乔晚,谁知道这丫头不顾他的反对,又跑去了医院。
他没办法,只能陪同。
等到中午时分,颜希从洋楼走出来,一身疲惫。
看到乔晚,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颜希,你母亲怎么样了?”乔晚走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着急地问。
“我母亲已经醒了,不过还很虚弱。”
乔晚松了口气,“我想替我父亲跟你道歉,他……”
“不必,他是他,你是你,做错事都会受到惩罚,即便他是你的父亲,也不例外。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也不用在这里堵人,都没用。换位思考,如果你的家人被害躺在重症监护室,我想你也不会轻易原谅凶手。”
颜希说着深吸了口气,痛下决定,“在你父亲下狠手伤到我母亲的那一刻,我们的友情也结束了,从此以后勿需联系。”
颜希走了没一会儿,苏子乾搂着苏婉仪从小洋楼里出来。苏婉仪并不想停留,只是苏子乾停下了脚步。
“乔晚,你这是何苦呢,回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苏少,你父亲在里面吗?”
苏子乾还未来得及回答,苏婉仪冷冷地说道,“我父亲在里面陪我母亲,他是不会见你的。”
“婉仪,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我想我父亲也是。任何人做错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便你之前与我们苏家有些来往,也不例外。受伤的人是我的母亲,老天保佑她已经没事,否则我会亲自动手杀了你的父亲。”
苏婉仪生气地走在了前头。
苏子乾走向乔晚,“回去吧,你在这里是没用的。”
说着他又转向沈君彦,“沈少,带她回去吧,我父亲的脾气我想你也是有所知晓的,在他气消之前,谁来求情都是没用的。即便是我,在他面前都说不上一句话。所以,放弃吧。”
此时此刻的医院楼道,苏崇年从苏丽芬的病房出来,去赵静茹那儿,从窗户里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乔晚。这丫头可真是倔强,明知这样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倒是一直不肯放弃。这股倔劲倒是和他有些像。若不是这次乔明辉伤到了他至亲的人,这个面子他还是愿意给乔晚的。倘若现在放了乔明辉,她要如何给夫人和大姐交代。
“高特助。”
高博闻声来到了他身边,“苏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下去让乔晚离开,告诉她我不想见她。”
“好的。”
最近天气转凉,她穿得这么单薄站在风中,沈君彦这混蛋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他一直站在窗口,等到高博出现在视线里,只是看他跟乔晚交涉了好一会儿,乔晚也没有离开。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看来非得亲自下去一趟才行。
“乔小姐,你走吧,苏先生是不会见你的。”
“沈先生,你快带乔小姐走吧。”
高博没见过这么倔强的人,怎么劝都劝不走。他放狠话,“乔小姐,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出动保镖了!”
沈君彦冷哼一声,“你倒是出动保镖试试!”
高博的气场到底不如沈君彦,无话可说了。好在,苏先生来了。他看到乔晚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苏先生的手臂。
“苏先生,请您让我见我父亲一面。”
苏崇年一副清冷的面容,冷冷地说道,“什么都不用说,快走吧,别出现在我眼前,让我见了生气。”
“苏先生……”
“乔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惹我生气,我只会更狠地加注在你父亲身上。”
乔晚咬了咬唇。
“即便我把他交给警方,你父亲也逃不了坐牢的结局。”
“那也比被您折磨好!”
苏崇年眼睛眯了眯。
“您年轻时候出过车祸,大概也忘记了一些事,不知这个镯子你是否还记得?”
乔晚拿出母亲留给她的玉镯。
苏崇年看了看,头疼了起来。高博连忙走过来扶住他,“苏先生,是不是又头疼了?”
他又转向乔晚,“乔小姐,请你离开吧,苏先生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沈君彦走过去搂住乔晚,“我们先走。”
沈君彦强行将乔晚拉到了车上。
“我想问问他是否还记得我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上一辈的那段情,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然,你如何对他说?很多事情都是我们的猜测!更何况,他就算记起来了,想起和你母亲的那段感情,你能保证他会放了你父亲。也许你父亲还是他的情敌、敌人。你这样做反而弄巧成拙,害了你父亲。”
乔晚不说话了。
沈君彦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相信我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
乔晚把头撇过去,很明显不信任他。
“江城虽然是苏崇年的天下,可现在这世道,他是没办法一手遮天的。你父亲的生命安全可以放心,只是可能会受点伤。”
乔晚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这种无能为力的剧烈感觉萦绕在心头,特别无力。
那边,高博把苏崇年扶回了赵静茹的病房,坐在沙发上,他久久不能平静,脑海里出现很多零星的画面,可这些片段太碎,刺得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