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赦可知西方极乐之美。”琉球国师首先发难。
“知。”
“未见从何而知。”
“国师也未见过,为何知我不知。”
“我未见过,所以一生孜孜不倦追求,汝没见过,却信口雌黄。”
“心中自有净土何处不是极乐之地,何寻西方……”
净土宗以“往生西方极乐净土”为目的,通过“念佛”来达到这样的目的,两人说话几乎不假思索,口中所出一句话,都有好几个佛家典故在,平常人又哪里听得懂。皇家三巨头是来给本国人撑腰的,成千上万、乌压压的百姓是来围观的,他们甚至不太在意谁输谁赢,重要的是看了一场大热闹。
真正懂行的是有坐在西边高台上的十几位高僧,听着两人的辩论,心潮澎湃,佛珠越数越快,头上也开始冒汗。
最后,高僧评委团裁定,以贾赦创新性提出的世俗化的佛教理论略胜一筹。
贾赦很高兴,总算没有丢了国家的脸面,也许他辩得很差,高僧团也迫于国家力量必须让他赢,但在场懂行的又不止本朝高僧,若真这样作弊,这些高僧回去给本国统治者一说,脸就丢大了,这些高僧在本国都是有很多影响力的高人,甚至能决断国家大事。
能这样给国家挣脸面,贾赦长吁一口气,总算不负所托。
皇帝在表示,不赦禅师好样的,亲自手书的“禅宗大师”的字给贾赦,算是官方承认他是禅宗天下第一的身份,即使他刚刚的辩论,明明是净土宗的。
贾赦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潭柘寺连着两个月的香火都比往月旺了三分。这样的事情,贾赦与有荣焉的同时,也没太当回事儿,直到侯万春风风火火的跑过来。
“恩侯,又出大事了。”
“怎么又有房子要我修了。”贾赦挑眉。
“别开玩笑了,是真有事儿,朝堂上……”
“朝廷的事情别和我说,刚清净的几天,就是琉球使团去而复返也别来扰我。”贾赦翻了个白眼,亲手给侯万春倒了杯茶,道:“你当你是石恺吗?有他一个猴子似的朋友已经很让我为难了,你就别学他了,喝口茶,缓缓。”
“恩侯!认真点!”
“嗯~嗯~你说。”贾赦摊手示意到。
“上月,御史邓艺上书,请求陛下表彰你的功绩,嗯,我知道你因这个又领了赏赐,你别急,听我说。接着,又有几个敲边鼓的,我都没放在心上,结果,今天早朝的时候,邓艺联合五十多位京官,一起向陛下举荐你做国师!”
“国师!”贾赦把含在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我朝上下五千年,什么时候有过国师,就是哪朝皇帝笃信佛教,敢提“国师”两个字,也绝对被文臣清流喷回来。到自己这里,倒像是玛丽苏小说,怎么国师都出来了。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着急。”
“丞相干什么的,那些清流文官呢!肯定不会同意啊,所以你现在是来告诉我,我的名声眼看着就要落在泥里了?”贾赦猜想到,为了不让一个方外出家人干涉政治,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把自己搞臭,贾赦捂眼,几乎可以看见自己悲惨的未来。
“不是,说来也怪,邓艺联合的京官都是写四五品的小官,能引起重视,不过是仗着人多罢了。我开始也以为绝对会让大人们批回来的,结果,邓艺在大朝会上一说,倒有一大堆人跪倒三呼‘臣附议’了,我都不知道你人缘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贾赦心里咯噔一声,比他想象的还严重,也放下了原来的漫不经心,让侯万春仔仔细细的讲清楚,包括,邓艺最先开始给自己请赏开始讲起。
侯万春灌了三壶茶才把事情说清楚,贾赦皱起眉头,不可置信,想,这是谁要来对付我啊?
贾赦送走了侯万春,马上回了晚顾园,叮嘱张昶风小夫妻严守门户,谨言慎行,张昶风也暂时不要去向一石请教学问了,免得落到了敌人的圈套里。又吩咐手下的人赶紧去打听打听,自己不能蒙在鼓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