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琼挑眉,看来康王的底线还是很高的,只要两不相帮,他就不会乱下黑手。
“王爷大肚能容。”贾琼奉承道。
“你是个聪明人,本王是信你,信你不会全无后手。”康王面无表情道,与平常那个温润尔雅的六皇子判若两人。
“事关重大,让贾琼好好想想吧。”贾琼决定先观望观望再说。
“你也不能白来一趟,探望丧家,不送奠礼的吗?总得留点什么吧。”康王道。
“听闻殿下伤心妻儿之死,王府清客某某曾查出两位贵人的死,另有因由。王爷挥泪斩了那清客,在府中发了一大顿脾气,心中凄苦,求助于佛道。殿下这般不忍伤兄弟之情,有苦往自己肚子里咽,陛下应当感同身受。殿下到时不能为妻儿报仇之苦,不愿上兄弟情谊之悲,矛盾痛苦,陛下自当为您做主。”贾琼意有所指。
“父皇一代雄主,想要的儿子,也该是杀伐决断之人。”
“那是十年前的陛下了,英雄迟暮,求的不过是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罢了。”
康王皱眉不语,这与他平日所想、谋士所献之策恰好相反。
“你确定?”康王问。
“赌一百万两银子。”贾琼竖起一根手指道。
“本王可没有那么多银子能输给你。”康王府上的银钱不少,但那流通银子很少。
“我输了,给王爷一百万两,我赢了,分文不取。”
“那你不是吃亏了?”康王挑眉。
“所以,王爷让我下贼船,就当时补偿我了。”
康王沉默半响,复又低低笑出声来,道,“如你所愿。”
……………………
忙着给自己找了个后台,贾琼心思又转回到娶一绝色女子身上。绿柳带回来的消息是,林黛玉在荣国府养了好几年了。林如海在扬州任着巡盐御史,并未有什么不妥。
还打听道,贾府旁支家学儒太爷的孙儿近日病重,好像快要不行了。
贾琼根据时间线推断,应该是“王熙凤毒设相思局”的时候了,接着很快就该“林如海捐馆扬州城”了,贾琼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做个救世的圣母,但看在贾瑞为他的时间线推算做出了贡献,也打发人送了几根老山参给贾瑞。
既然绛珠仙子还在,那他的妻子人选也有着落了。但是关于林黛玉的样貌版本太多,美是肯定的,就不知道这个美符不符合贾琼的审美。因此,贾琼还特意和贾宝玉约了一趟赏花游园之旅。当然不可能是在天麓山或者他自己家,贾宝玉对有人邀约,又是族人也没多大戒心。贾琼借着去荣国府请宝玉的时候,特意拐去看了看林黛玉,林黛玉被人引着在花园散步,贾琼在院墙后看了一眼。果然是个仙气缥缈,水仙花般的人物,符合自己的审美,才有后续。
贾琼在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的时候,康王也依照贾琼的计策而行,果然,皇帝对康王多有怜惜,在朝上接连申斥了几位皇子,康王的爵位也由郡王升至亲王。但康王还是一副一心侍奉父亲,不理外界俗事的样子,只把交给自己办的差事漂漂亮亮的办好,其他均不过问。给了陛下一个有能力,又重情的印象。
贾琼想为自己娶一绝色的,因此早早的禀过贾敬和金氏,只说去扬州有生意上的事情,这些年他们隐隐约约知道贾琼在外面的生意铺得很大,但具体情况也不清楚。贾琼也不愿他们担心,并未细说。贾琼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想娶林黛玉,免得金氏对林黛玉印象不好。
贾琼坐船南下,很快就到了扬州城,他到扬州城在自己的铺子里歇脚的时候,受他命令关注这林府的下人来报,林如海已经打发人往京城送信了。贾琼知道,这是林如海病重的征兆了,当即,贾琼送上了拜帖。
林如海本不想见这个素无交集的贾琼,但看他拜帖上自称是贾家后人,宁国府贾敬一手抚养长大。贾敬这些年在文人圈子里的名声也响亮。林如海顾忌着拐着弯儿的亲戚关系,还是拖着病躯,请他相见。
这日相见,贾琼一身青衫,头戴玉冠,腰悬美玉,手持折扇,是扬州地界上最受欢迎的才子形象。贾琼今年十六,已经是探花郎了,比林如海这个老探花更年轻有为,林如海见了也觉得十分高兴。
双方寒暄过后,贾琼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小侄前来,本事有要是相商,只先时不知世伯疾患在身,唐突失礼,请世伯万勿见怪。”
“不妨。见着你这样生机勃勃的年轻人,老夫也觉得自己年轻不少,该些谢你才是。有事直说便是。”林如海的确非常喜爱这样有本事又长得好的年轻人。
“小侄无礼了。”贾琼再次作揖行礼,从怀中娶出一本簿册,交给林如海,道:“世伯一看便知。”
这本小册子上记载的是“接外孙贾母惜孤女”到“林如海捐馆扬州城”之间的红楼梦剧情,当然砍掉了不少细枝末节,砍掉了人物心里描写之类的,只平淡朴素的把事情记录的下来,饶是如此,也够订成一本册子了。
林如海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到最后“王熙凤毒设相思局”的时候,更是把册子往桌上一扔,怒视贾琼道:“你什么意思?”
“这册子上写的,是小侄查到的。当然,像小侄这样的小人物都能查得到,京中该知晓的人都知晓了。是非真假,林世伯着人去查就是了,荣府下人见钱眼开,再容易不过。”贾琼道。
“你有何目的,不会是好心来报信的吧。”林如海维持着风度道。
“好心是自然的,不然依照荣府的性子,小侄只看着林家二三百万的家财落入荣府之手,再看令爱让荣府磨搓死不就好了。”
“我记得你也是贾家的人。”
“我姓贾不错,可和荣府五服之外,就是诛九族都诛不到我的名下来。”贾琼也露出强势一面道:“不瞒您,我那日去荣府找宝玉,被宝玉引着经过内院花园,见过令爱一面,十分喜欢,所以,这次我来是求亲的。”
林如海简直被他气笑了,古往今来,哪儿有这样求亲的。
“我喜爱令爱的样貌,因此,去查了令爱的出生处境,继而怜惜她的处境,再进而珍爱她的才华。世上入令爱这般仙子品格,可不多见。我簿册上所写内容,就是我决意娶令爱为妻时查到的,您也可以派人去京城查探。小侄也通禀姓名,家世家私林世伯也可着人去查。小侄相信,您短期内找不到,像我这般妥帖的人了。”贾琼不要脸自夸道。
林如海被他一顿抢白,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直接端茶送客了。
贾琼也不纠缠,只在走道他身边时,小声说了一句:“我能解千日醉的毒。”
贾琼来之前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林如海早就中毒了,只是拖着时间罢了,他把林黛玉送去荣国府,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她。千日醉,三年,如今已经过去两年了,林如海只有一年的时间做准备了。
这于贾琼这样简单粗暴的做法,会不会引起林如海的反感,就是托付给明知有问题的荣国府,都不把林黛玉嫁给他?贾琼表示,他可以文明的来商量,也可以有不文明的做法。
他的目的难道是得到旷世之爱,谱写一曲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吗?不,他只是想娶一绝色女人而已,至于绝色是谁,重要吗?
贾琼在扬州城撒欢游玩,看遍江南烟雨,这吴侬软语,煞是动人,在扬州游玩了一月,他终于又接到了林如海的请帖。
从扬州到京城,走水路慢,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七日就能到了。看来,林如海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再次进入扬州巡盐御史的官衙,林如海的脸色更难看了。林如海也没心情做那些客套给外人看了,连个开场寒暄都没有,直接道:“去京城的人回来了。”
“所以?”贾琼歪着头,做不解状。
“林家有二三百万的家财,你既然知道,我也可有双手奉送。”林如海盯着他的眼睛道。
“哈哈哈,哎呦,哎呦,你不会以为我是想要你家的银子吧。”贾琼捂着肚子笑出了声,从怀里取出一个玉佩,扔给林如海道:“江南最大的赌场、马场、酒楼都是我的,这些生意遍布全国。”
“这是汇丰钱庄的标识。”林如海仔细看了看玉佩道,江南商业风气浓厚,他又是干巡盐御史的,对商场上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
“它可不仅是汇丰的标识,以我的产业,以我能挣下这些产业的本事,林家那二三百万两的家财,我还没放在眼里。”贾琼狂傲道。
“那你,为何?”
“我早就说清楚了,我就是喜欢令爱的模样品性。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不会简单明了,好好的事情非要绕十七八个弯儿。”贾琼摇头叹息。
“她和宝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林如海淡淡道。
“嗯,我查到了,我不在乎。”贾琼对此浑不在意,此时的林黛玉和贾宝玉最亲近的时刻,不过是住在隔壁,看见过她穿睡衣的样子。这时候的睡衣,也是几层,比第一世的常服都保守规整。
看着林如海犹豫不绝的样子,贾琼道:“你也不必如此,你林家的家财可全部献给陛下,只留历代主母嫁妆作为林姑娘的嫁妆,单子一式三份,陛下一份,我一份,您再托好友存一份。我可以承诺,若林姑娘能产下第二个孩子,我可让他姓林,继承林家香火。”
林如海一听,更犹豫了,这样丰厚的条件,他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他可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天上只能掉陷阱,一不留神,万劫不复。
贾琼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递给林如海,道:“千日醉到了现在只能控制,无法根除,不劳心劳力,还有三年的寿命。这是我的诚意。扬州城中,风云已起,还望林大人,早做决断。”
贾琼把药留给了林如海,就直接走了,他们之间已经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关系,也就不披那层道貌岸然的面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