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有一天阿嫦突然来四贝勒府找她,说十四不久前去了他们医馆,要约她见面。样子似乎很着急。阿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问道,“樱儿,出什么事了?看十四爷怎么心急火燎的?”
樱儿无奈,只得将热河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不过没有说九阿哥捆容嬷嬷、以及后面寺院里的事。
阿嫦听后点头道,“难得这些阿哥们个个都关心你,不过你可要小心,这种人家的女人们人人都有背景,个个都有关系,说不好就得罪了谁也未可知。这些爷们都是粗心大意的,或者新鲜劲儿一过就什么都忘了。可是,女人们可就难缠了,尤其是这些深闺中的女人,她们吃饱了没事干,就爱琢磨一些事情,而且记性好得可以一辈子也忘不了。”
樱儿道,“是啊,美女无罪,入宫见妒。这些女人一辈子的事业和希望、甚至于身家性命就在男人身上,她们的思维逻辑实在是太怪异了,我们这种人绝对无法想象,当然也绝对不是她们的对手。”
阿嫦道,“樱儿,如果你想安心混到放出去,就要藏愚守拙才是,千万不要招惹到任何人,或者要让他们起误会。”
樱儿点点头,“可惜我老姐当令的那一天实在太遥远,否则,我早就‘天大地大任我行’了。”
过了一天,樱儿如约到了阿嫦的医馆,不一会儿,十四只带了小顺子和另外两个侍卫便装而来。十四见到她,不等她行完礼,马上拉住她上下打量,“樱儿,你的伤怎样了?”说着话,小顺子已经拿出一大包东西放在桌上。看上去都是些伤药和补药。
“樱儿,我前两天刚刚从丰台的大营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可把我急坏了。九哥也真是的,他这么毛毛燥燥的就去问四哥要人,怎么还惹恼了九嫂呢?”
樱儿脸颊飞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十四爷,你有话就慢慢说。”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
旁边阿嫦也知趣地说,让他们慢慢谈,她到后面去准备些点心。说着就和小顺子他们出去了。
十四道,“樱儿,你暂且忍耐一下,我寻个机会去求了额娘,把你要过来。”
“十四爷,千万不要。这个容嬷嬷是宜妃娘娘的人,九爷这么一胡闹,尚且不知道娘娘那头怎么了结。此时若是你再进去搅和,那么四贝勒这里可就热闹了。这对你、对九爷、对四贝勒、甚至对樱儿都不好。”
“八哥也这么说。但是,樱儿,我怕再耽搁了,事情就更为麻烦。我当初就是听了八哥的话,让你去宜娘娘那里当差,结果出来这么多事。这次我一定要自己作主,我去求我额娘。”
樱儿笑道,“十四爷,樱儿现今跟着姐姐,过得很好。你又何必去生事?况且,四贝勒就是你的亲哥哥,你想要见到樱儿,到四贝勒府不也方便吗?”
“四哥从小就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我们也并不亲密。我是怕他知道了我喜欢你,要从中作梗也未可知。”
樱儿忙道,“四贝勒才不会管这些闲事呢。他这个人骄傲得很,看谁都不入眼,他才没兴趣和你们矫情小丫头的事。况且他就只把樱儿当作你们谁的奸细,只不过想再确认些事情,等哪天他搞清楚了,就要立即将樱儿逐出府去也未可知。”
“四哥素来精细,他要搞清楚什么事情,那就一定要彻底搞清楚的。”
“十四爷,这一点我就不明白了,按说你和四贝勒都是德妃娘娘的儿子,怎么你会说你们并不亲密呢?”
“四哥自小是孝懿仁皇后抚养的,皇额娘薨逝后,他才回来额娘这边。不久后他又大婚,就不再同我一起了。四哥脾气不好,总爱训斥我,小时候总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是。我的学识虽然不如他,但是他凭什么总爱教训我?倒是八哥和九哥,我们同住在阿哥所(就是皇家托儿所、幼儿园),自小一起长大,而且八哥总是照顾我、提点我,所以我们反而更亲密。兄弟之中,我最最佩服八哥,他的学识是最好的,绝不比四哥的差,但他总是耐心地教导我们,也的确教了我好多。”
“所以你和九爷、十爷都喜欢和八爷在一起?”
“八哥天资是最好的,他也很用功。上次你说的西洋书上的不同见解,他都要想办法弄书来看,看后又说给我们听。他满口赞赏说,没想到你爱看的这些书,果然有那么多精妙处。不过他又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你读过的书应该比那些传教士们的更精妙,难得你还会琢磨其中的道理,你的学识真是博大精深。”
樱儿想道,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不过是后三百年内,中外的哲学家、经济学家、政治家们的集体智慧。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八阿哥居然会喜欢西洋的书籍。这些阿哥们也的确有机会结识不少西洋传教士们,但他们只是为了好玩和新奇罢了。其实从明末开始,就有不少欧洲的传教士们到中国,带来了西方的文明,但是这些萌芽,却在明末的战乱、清政府的****中消磨殆尽。并没有起到推动与东西方文明交流、推动科技生产力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