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对了,今天生意怎么样?”
刘鑫伸手往大厅侧面的一小间房间指了指,里头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露胳膊露腿儿的女孩子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刘鑫说:“还能怎么样啊,这几天总有人来捣乱,你看看那些姑娘们,全都在里边讲笑话,马上八点了,就来了一个包厢的客人,要放在以前,那些姑娘们早就上场了。”
李哥朝四周看看,说:“算了,才出了人命,生意肯定会有所影响,过几天应该就会有所好转的。”
刘鑫悠悠地说:“希望如此了!现在只希望那个疯婆子不要再找人来闹事,烧纸钱什么的,我真是怕了他们了。你说他们不要钱不要赔偿,每天就来我们这捣乱,这不是诚心坏我们生意吗?”
有句话叫白天莫说人,晚上别谈鬼,放到我们这就是白天晚上都别说人,刘鑫的话音刚落,一兄弟从会所外小跑着进来,张口就说:“鑫哥,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我和刘鑫同时回头问。
那小兄弟说:“那群人又来了……”
我大惊,快速朝门外跑去,果真在停车场外一颗小树旁站着五六个人,一股浓烈的烧纸钱的味道传来,同时伴随着一个女人哭泣是声音:“我的儿啊,今天是你的头七,我这个当妈的没用,没办法找出杀你的凶手,不能让你入土为安。”
陈铮冲着人群汗:“你们干什么?这里不能烧纸钱……”说着往人群里冲,想灭掉燃起来的火。
人群里两个身材健硕的人忙站出来,挡住陈铮的去路,扯着粗狂的嗓音喊:“走开,不准打扰婶婶祭拜表弟!”
我纳闷这家子人什么时候多出来两个这么魁梧的亲戚,以前从来没见过,但嘴上没说什么。刘鑫冲在最前面,大声喝道:“你们这群人到底有完没完啊,三天两头到这儿来闹事,我告诉你们,我们可不是好惹的,你们要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人群里没有一个人回答刘鑫的话,只是女人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些:“我的儿啊,你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你让我这个当妈的该怎么活啊?我的儿啊……连警察都帮着这群畜生,当妈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帮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什么事都做不了,我的儿啊……你说我们这些穷苦人为什么命就这么低贱,你在这丧命,那帮粗绳竟然还不让我给你烧点纸钱……”
“喂,你什么意思,谁杀了你的儿子了,你别血口喷人!”刘鑫忍不住伸手指着人群里的女人骂,李哥忙上前拍了拍刘鑫的肩膀,小声说:“刘鑫,随他们的便吧,我们回去。”
“回去?”刘鑫像是没听明白李哥的意思,指着人群大声问:“他们在这烧纸,影响我们生意不说,还晦气的很,你看看周围那些路过人,都一副什么表情在看我们,如果任由他们在这胡言乱语,指不定别人怎么看我们。陈铮,打电话报警,md,我还不行治不了你们这群暴民!”
陈铮一听果真拿出手机,我忙上前阻止他拨电话,说:“算了,我们听李哥的吧!他们也是可怜人,我们也应该换位思考一下,今天就算了。”
刘鑫看着我说:“冉熙,你怎么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了,我们放过他们,他们可没打算放过我们,你看看会所里边,冷冷清清的连只蚊子都没有。今天不把事情整清楚,我……”
“行了!”刘鑫的话还没说完被李哥大声打断:“他们要闹就任他们闹吧。死者为大,今天是死者的头七,这里的人都信邪神鬼魅一说,今晚再让他们拜最后一次,如果明天还继续来捣乱,我们再报警。”
刘鑫极不情愿,最终还是跟着李哥离开,我在转身的时候,眼光不经意瞥见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辆白色的大众,副驾驶位置半开,一个人从车门位置探出半个脑袋,虽然灯管不太亮,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但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让人起疑。
我还没回神,身后传来之前那个粗狂男人的声音:“贪生怕死,我呸……”
我猛地回头瞪他一眼,发现他也冷冷瞪着我,脸上似乎写满了对我们的鄙夷,我不由地伸出食指指了指他,沉声说:“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粗狂朝地上吐了泡口水,说:“我吐口水碍到你什么了?”
我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男人一时反映过来,愣了一下大骂:“草,你***竟然敢动手……”说着捏着拳头,像只疯牛一样朝我冲过来,但没走出两步却被身边另一个壮汉拉住,“你干什么,住手!”
被我打的男人憋得通红,揉了揉鼻子说:“md,你给老子等着!”
刘鑫推着轮椅倒回来,急问:“怎么了,冉熙?”
“没什么,教训一下随地吐痰,不讲文明的人!”我冷冷回答,李哥也跟了上来,在我后背轻轻拍了拍。
这场架终究没有打起来,我们回到会所,隔着透明玻璃留着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女人一直在树底下烧纸钱,一边烧一边喉咙哭喊,两个彪形大汉弓着背,眼睛四处瞟,看着不像什么好人,余下的人没什么过激言语活动作,但他们一行人,足够令所有路过的人为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