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他没说话。
“摘戒指。”分手这种事就是要快刀斩乱麻,早点分开,早点忘记,也能早点开始新生活,拖拖拉拉只会伤得更重。
他还是没说话。
我越心急,扯住他的手腕,正要强摘,他突然按住我的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卯足了力气挣扎,他却抽出皮带绑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猛地掀开我的裙子,扯下了里面的衣服。
他满意了,停了手。
我也不想再挣扎,心里既觉得怕,又觉得丢脸。
他发了一阵呆,拉上我的衣服,解开了我手上的腰带,搂着我的腰,将我抱进了怀里。
我最近过的不知年月,没有去注意经期,反正肚子不疼不痒。
但我的周期从来都很准,算一算,今天该是经期第五天。
我吃的短效避孕药,几乎天天都要吃,但好像自从我从困村出来就忘了这码事,而且他或者戴套或者体外。总之,是我太粗心了。
我现在宁可相信我是因为停药而经期紊乱,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我妈生我时家里正在出事,我直到快初中才见到我妈妈,初二我爸爸才从病床上醒来。
我太清楚父母不全的孩子心里是什么感受,所以我完全不想要这个孩子。
费怀信抱了一会儿又松了手,说:“现在去检查。”
“不要。”我说:“我肯定不是怀孕,你不用管。”
他没说话。
我不用他纠结:“就算怀孕了,我也会第一时间流产,我自己会处理。”
我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就已经系上腰带,拿了我俩的外套,抬腕看表,说:“走。”
“我自己会处理。”我现在已经够烦了,他能不能别再找麻烦:“现在就算有也不到一个月,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你不用这么着急确定,我保证我会流得干干净净!”
他板起脸:“我会跟她离婚。”
“那你能做到不跟她结婚么?”我才不要等,没错,我其实觉得李太太就算是他的亲妈,提这种要求依然很无理。
然而百善孝为先,我不能说这种话。
他又不说话。
我越来越崩溃,完全忍不住,鼻尖发酸,尽量忍着眼泪。
他抱住了我,抚着我的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开始响。
他本来没接,但它反反复复地响,他只好掏了出来,接起来,那边不知说什么,他脸色更加难看,颤声说:“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握住我的手臂:“走。”
“谁给你打电话?”我真不知道他确定这个到底是为什么?一旦有了孩子我俩又该如何自处?他以为这跟下崽一样吗?
“你不用管。”他这种态度就意味着绝不是好消息:“我确定之后立刻就跟我爸爸商量这件事,也许事情会因此有转机。”
“如果你爸爸坚持呢?”
“两年之内,我跟她离婚。”
“如果李太太去世了呢?遗愿你不要达成了?”
他露出一丝犹豫,但可能是为了稳住我,很快就说:“我控制不了她的生死,但我至少能让我的孩子先活着。别啰嗦,走!”
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要流产,但心里当然不舍得。
但我并不想跟他一起验证,免得节外生枝时我没有余地:“既然她情况危急,那你就先回去,我过几天自己去医院。”
他没说话,径直扯住了我的手腕,一路把我拖进了电梯。
我是到现在才知道他力气到底有多大,捏得我手腕不仅疼,还十分无力。
附近就有药店,而且已经开门。他拖着我进去买验孕棒,大庭广众之下再闹容易招来麻烦,我只好黑着脸杵在旁边。
买了一大堆,他又把我拽回了酒店,把那堆东西扔进洗手间,又把我塞了进去。
既然他不进来,那我就应付他一下。便抽了一根,沾了些水,很快就在阴性的一端显示出一条红线。
我推门出去,交给他,说:“测出来了,没有。”
接过去,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脸色更黑:“回去重测。”
“为什么呀?”我问:“都没有了你还没完没了的?”
他立刻把我推进了洗手间,关上门,靠在门上,说:“测。”
我真是烦死了:“你讲讲道理,我总不能当着你的面……”
“别废话。”他瞪起眼睛:“测!”
我决定对不要在异性的面前上厕所,哪怕是老公也不行。
这样真的太伤自尊了,我死都不会动,便坐在马桶上。反正那边催他,他早晚都得走。
他也不吭声,就靠在门板上,死死地用眼睛盯着我。
我俩谁也不吭声,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他的手机一直响,他也不接。
终于我忍不住了,说:“你还是赶快去那边。”
他没吭声,掏出手机,狠狠地砸到了墙上,随后拔出了手枪,装好消声器,脸色阴得渗人:“用不用我现在帮你流产?”
我看着他阴沉的脸,这绝对是我活到现在见过最恐怖的表情。
不消几秒,他就已经失去耐心,咔嚓一声把子弹上了膛。
我跟着一阵哆嗦,还没回过神,脚边的玻璃垃圾桶已经应声而碎。
玻璃四散,发出狼狈的破碎声。
门外传来急促的狗叫和挠门声。
我不仅是意外,还有害怕,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觉得陌生。
而他不说话,依旧冷冰冰地盯着我,继续拉动枪机。
我头皮发麻,浑身都要瘫了,望着他,确定他真的准备要我的命。
他为什么要杀我?
就因为我不想现在跟他一起迎接这个噩耗?我想再磨蹭几天,让自己先冷静一下?我有哪里对不起他?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怕过……
事已至此,我只得忍着难堪,排尿把验孕棒放了进去。
很快,测试线染上了颜色,紧接着,对照线也慢慢变红,三十秒后,观察窗里显示着两条清晰的红线。
我最后一丝希望也丧失了,一眼都不想多看那个催命符似得玩意儿,眼泪不停地掉,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也看到了,收起了手枪,走过来朝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