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白鑫身后乱七八糟地倒下一片稻子,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剁一剁排得规规矩矩的。
白鑫:“……”
收完就要脱粒,但是村里只有两架脱粒机——木质的架子,中心装上铁制的滚筒、滚筒上延伸出密布筒身的铁条,底下有脚踏板,不停地踩动踏板,转轮带动滚筒转动,伸进去一把稻秆,铁条便能将谷粒刷下来。这样一架跟一头牛差不多价钱,牛能耕地能驾车能下崽,可它唯一能做的就是脱谷粒、十分笨重两个大人才能扛起,经村民们商量过最终集资买了两架,出钱多的可以先用。
想当然的,白家出的钱少,得排很久等到机会。靠着阿鑫的神速,白家早早就收好稻子。这般异常的速度,老爷子默不作声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白老大也不觉得诡异,便很奇怪了。
其实,在白鑫不知道的背后,傅氏看着两个男孙一日一日长大,遂动起了心思,某夜睡觉前跟丈夫说道:“阿福二福一日一个样,长得快,现在还能放宝元他们房里养,马上就不够地方了;还有宝贵也该婚娶,他的房间也只能住到孩子没出生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另外盖个房子搬出去住了?现在盖起,差不多宝贵成亲有新房、阿福二福能睡上自己的房间。不然跟你弟弟他家商量一下,让他们搬出去?”
白老大听到这里不乐意了,冲傅氏哼哼道:“别胡说!”
傅氏把他压下去:“你们早就成家有孩子了,今年你连孙子也有两个,现在不分什么时候分!听我的,分!主要就是咱们搬出去还是二房搬出去?”
老男人不吭声以示反对。傅氏继续跟他分析:“你看,二房只有宝书一个承家的,其他几个都得外嫁。但宝书才三岁,二房根本不着急用房子,咱们走他们留下,那好多房子得空着根本用不上,咱们还得在外头盖好几间,这不是浪费钱嘛,还不如把这钱补贴给二房呢你说是吧。”
傅氏没要他回应,又道:“既然要分家,那白鑫应该是跟老人一起过,就是说他也留在老宅,不是白白便宜他啦?!”
白老大忍不住说:“讲什么呢,阿鑫又不是白吃白喝白住,他干活利索能帮不少忙。”
傅氏闻言狠狠地掐了他一下,疼得老男人猛地起身,喝道:“作甚呢!疼死我了!”一看手臂,指甲都陷进肉里掐出血丝来。
“你忘记他那次是怎么欺负咱阿花了啊?!女儿的胸口是能随便摸的?!还说什么偷他东西,他自己要放在那里叫人看到的,哪个拿不得啊?!”傅氏一直记恨着,在她看来,白家养着白鑫,他的钱就算是白家的;就算这钱不是白家的,他放在那里的,拿了又怎样,门口种一棵树结了果,谁走过去不会顺手就摘一把呢,有什么要紧的?!【亲们注意:作者是反对这种想法而不是赞成,见到好东西就说是自己的、是大家的、想拿就拿、还特么表现得理直气壮,真是夭寿啊】
白老大简直不能理解她哪里来的鬼怪想法,可他被傅氏钳制习惯了,不晓得如何反抗,故而气呼呼地蒙上脑袋睡觉去。
之后傅氏并未表现出异常,她打算找个合适的日子再把事情说开。
再说回秋收,稻子收完,接着收土豆。秋土豆产量少,但是土豆比地瓜值钱,所以这一季种的人家还不少。地面太干的话,豆秆不好拔,容易把根或者部分土豆断在土里。为此,收土豆要么趁早晨有露水的时候土层湿润,要么趁下雨天;若是等雨后再去拔土豆,很可能土豆已经在里面发芽而不能吃了。
土豆快成熟的时候就不须要锄草,而这个时候有一种竹草容易长出来。竹草茎叶如剑草搬细长,刚长出来的看着嫩绿嫩绿的,兔子最爱吃,白鑫采过几次,还颇受鸡鸭们的欢迎。因为要赶早上田,白鑫必须更早爬起来准备好鸡鸭饲料。林大叔发现后就跟他讲:“这几日你先忙家里的事情,这边叔叔自己来。”
白鑫嫌弃地对他说:“您可是连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它们天天看到我,要是几日不来,会不会不下蛋啊?!为了每日能拿到十来个蛋蛋,我可以稍微勤快一点。”
林大叔无语地把他赶走,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