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而对于此时的陈宫来说,在他最失意的时候,让他突然之间见到眼前这位吕布帐下唯一一位有着帅才的张辽张文远时,陈宫的声音,却陡然之间,提高了足足八倍有余。
这是惊醒的声音,亦是惊喜的心声。
“文远速与我来,某有大事与你相商。”一把拉过仍静立于一处的张辽,也不管张辽如何去想,陈宫就这么急急的往家里奔去。
如今已是入夜许久,若想子夜去偷营,却需从速相商才为好。否则,若是去晚了,便是什么也捞不到了。
且说张辽一路被个陈宫推拉至陈宫府上,也不去管张辽是如何一个反映,陈宫就这么急急如竹筒倒水般,把个劫营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现在在整个濮阳,若说去营曹操大营的,陈了吕布之外,亦或许只有眼前这员大将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因为他是张辽张文远。
劫营,若此时去劫营,必能再大败曹操一场,张辽身有大将之才,腹有谋略兵韬万千,自是知道此时正是大败曹操的好时机,然而,他亦只是个将军,他并没有主动引兵出战的权利,兵权却都在吕布手上握着,张辽若想要引兵出战,若是不经过吕布之手,私自领兵出战,那便是形同叛逆之罪,而若是却寻问吕布,想来,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如陈宫般。
如此却又该如何是好?眼看着这大好战机,正在一点一滴的失去。
“文远且自去引兵杀敌,莫要错失杀敌良机,若主公怪罪下来,某自一力承担着。”终是舍不得弃了这一次大好的机会,陈宫咬了咬牙,狠声的对张辽道。
私自调兵,若碰上好说话的君主,先杖责五十大板,以敬效优,至于以后,是把此人边缘化了,还是把此人直接赶出军营就要看此人的人缘如何了。
这是碰上好说话的,若是碰上那种严厉的人,那可是直接就拖出去杀头的。
可想而知,陈宫此时所承担的风险到底有多大。
张辽身有大将之才,自然知道这一次战机的重要,但他更是知道,陈宫这个私自调动兵权的事情,其责任是多么的大。可是,若此次出城大胜一场,至时功过相抵了,或许,军师不受责罚亦未可知。
这次实在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时机,张辽暗自咬了咬牙,便应承了下来,也不多说废话,急急就出了陈宫的府邸,往军营里扑去。
蹄上包棉,嚼上咬木,二万并州狼骑,此刻,却就这么沉闷的奔出了濮阳城,因为在马蹄处包裹了棉布,马蹄踏在土地上,却显得格外的沉默,更甚者,这里却是有着二万的并州狼骑,数十万只马蹄同时落地,其声响,可想而知。
一路急速奔跑的马儿没有发出半点嘶鸣声,因为他们嘴里已经被咬上了一块嚼木。他们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无声又无息,张辽,一马当先,引着身后二万并州狼骑,就这么如旋风一般,向着十数里外的曹营扑去。
马儿在奔跑,风儿在呼啸,方天画戟亦在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其实张辽用的并不是画戟这个一般人难已使开来的武器,他的武器是一把刀,很普通的一把刀而已,然而此刻,他的刀却只能背在背上,以备万一,手里所提着的亦唯有这把同吕布一样的方天画戟。
除了这杆方天画戟,他的身上,穿的亦是如吕布般的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配上那一杆方天画戟,黑夜里若不细看,必以为此乃吕布也。
此乃陈宫之计也,只为迷惑于曹军。
且说张辽一路奔袭而来,至夜半时分,远远的便见得一座大寨,立于那处,此时大寨内,早以慌乱一片,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自远而近那如闷雷般的声音,正自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以图防御。
然而,那疾驰而来的奔马是何等的快捷,等曹营内诸士卒大小将佐们听到那如雷般的马蹄声,而惊慌失措的想要布防时,张辽早已引着二万交州狼骑杀入大寨内了。
临近寨门,骑坐于马背上的张辽,狠狠一把缰绳,坐下马儿吃痛,猛听得长嘶一声,那马儿前蹄高高腾空而起,却又狠狠地落下。
这一落,却又何止千斤之力耶?只见得那大寨之门,猛然一阵摇晃,正在这时,却猛听得坐于马背上的张辽人立而起,借着马力,以双手握戟,吐气开声,猛然间一声大喝,双戟毫无半点花俏的狠狠劈下。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原本厚实无比的寨门,哪受得住张辽这猛烈的一戟加一踹,顿时营门大开。
“杀。”冰冷的呼喝声,自张辽身上响起,单手挥戟而出,一马当先的,朝着已经混乱不堪的曹营内杀去。
“吕布休狂,某许褚来战你。”大寨内,不知从何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如闷雷般的怒吼声,却是那许褚,见得张辽勇猛,又穿了吕布的战袍,黑夜里认不清楚,只误以为是吕布,便来邀战。
“吕布。”
“是吕布那个杀神来了。”
许褚这如闷雷般的一声呼喝,本意是想安定军心,告诉士卒们,我方大将都在场,可是他不应该喊出“吕布”这两个字来。
早间吕布这神勇,早已是深入曹军众士卒之心中,对于吕布的恐怖,可谓是到了闻其名而颤其心的地步。
那恐怖的画戟,每每只要一想到,那戟在人群中穿梭,就如入无人之境般的景像,便足以让人感到恐惧与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