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余下那几尊空洞的石像,这是侍女们才搬来的。在石像的旁边,是一堆新的木偶神主令牌,身上自然是没有尖刺的,他们被重塑得金碧辉煌,似在嘲笑她早前的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他们是赢家,他们一直都是大赢家。自己刺在冰冷的无生命的木偶上,他们要获得的报复却是自己的命!
是一个十八岁少女的生命。
她扑上去,双手乱舞,要砸烂这些神像,可是,手打得生疼,冰冷的各种大神,依旧毫发无损,冷冷地伫立原地。
他们是打不死的。
只有人,才会生命脆弱。
大殿里,罗迦背负双手走来走去。安特烈冲进来,气喘吁吁,满面愤怒:“舅舅,为何要拿掉芳菲的书?……”
他是逃出来的,打晕了几名卫士,生生冲出来,脸上还带着狼狈的反抗血痕。他的金色的王子长袍已经被撕碎,七零八落,金色的长发也散乱开,形如一个落拓的民间艺人。
罗迦一看到他,顿时头大如斗。这小子从小就是一个麻烦人物,整天走鸡斗狗,惹是生非。由于他的父亲是一个东西方混血儿,所以皇室里,一小部分人是高鼻深目,金发,安特烈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血型的遗传,加上柔然国彪悍的游牧风格,他们有一种不屈不挠的性格,所以,北国的祖上觉得他们麻烦,曾蔑称他们为“蠕蠕”,意思就是说他们如蠕动的长虫,非常讨厌。罗迦的姐妹外嫁柔然,两国关系有了极大的改善。但就算是自己的姻亲,自己的外甥,罗迦也不愿轻易惹上他们。
罗迦见他毫无反悔之意,还敢强词夺理,也怒了:“安特烈,你竟然敢打伤我北国的卫士出逃?”
他满不在乎,“我是来度狂欢节的,是你,伟大的北皇陛下邀请我们来的。可是,你竟然令卫士抓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可是,我并未邀请你来神殿勾引我们的圣处女公主。”
安特烈叫起来:“你太没风度了,这像人话么?我只跟芳菲说了几句话而已。陛下,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朕当然知道,若非如此,你早就没命走出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