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干脆,她倒一怔。
“小贱人,你写下一份供词,承认你和太子私通,是他徇私情放了你,李代桃僵,瞒天过海,亵渎神殿。只要你写下这份供词,本王子铁定饶了你这个蠢货……”
芳菲大怒,写了这样的供词,岂不是叫太子就算死,也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狠毒的恶魔,我绝不会上你的当……”
“不写?是吧?”他笑起来,“好,今日本王子就杀了你这个小贱人,看你还对你那个死太子如何尽忠……”他十分得意,如抓住老鼠的猫,肆意戏弄,“小贱人,我要先砍断你的双手,再砍断你的双腿,然后挖掉你的眼珠子……你写还是不写?”
趁着他得意失神,芳菲忽然身子一矮,竟然脱离了他的剑尖,也不顾脖子上的鲜血淋漓,转身就跑。
后面是她的马,听得主人的啸声,得得得地追上来。三王子却毫不在意,如猫看着一只惊惶的老鼠。他不紧不慢,看着她翻身上马,慌不择路地冲上前面的分叉路口,那是一条上山的小道。
他也上马,举着宝剑,悠闲地追上去。要把这个女人捉了,悄悄带回去,至于藏在哪里,该怎么利用,还得精明的母妃来加以处置。
芳菲策马奔上山道,正是盛夏,山道上荆棘密布,长满了杂草,马行得越来越艰难。但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是那个恶魔。她不敢稍有停留,只后悔不该这么快就离开安特烈,或者当初本就应该跟安特烈去柔然国。
但是,后悔也没用,脖子上的鲜血被风吹冷,凝结,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也不辨前路,任马冲上了前面的斜坡。
跟在后面的三皇子忽然发现不对劲,立即大喊:“蠢货,停下,停下,前面是山涧,快停下……”
芳菲心慌意乱,只听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身后了。忽然,前面一宽,她才发现,马竟然跑上了一处悬崖。她本要勒马,慌乱中,竟然变成了扬鞭,马蹄纵横,收势不住,连人带马就俯冲下去……
只听得一声惨呼,三王子追上去时,茫茫黑夜里,只能看到下面黑黝黝的山涧,丢一块大石头下去,云深不知处,完全不知道有多深。他心里一寒,这一下去,岂能活命?待要寻找,却无从找起。
他十分失望,自己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就这样死了。他狠狠地一鞭子就抽在马背上,几乎将马背当场抽出血来,马吃疼,载着他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