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对方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然后是另一个的气息逐渐靠近。

秦珏一路尾随，并未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也料想，对方早已发现了他。

不管先前他心底有多少淤积的不痛快，在看到如雪球一样缩成一团的小狐狸正一副忐忑状地看着他时，他心底那点不满奇迹般地消失了。

很想直接拎起这跟不听话的家伙，直接胖揍一顿，又担心把她打疼了……

秦珏的心情异常复杂，最后，两步化作三步走，慢慢走到了小狐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哟！”

莫小西抬起爪子，朝男人挥了挥，假装啥都没发生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秦珏蹲下身，屈指弹了下小狐狸的脑门，然后——

轱辘轱辘……小狐狸在地上滚了两圈，雪白的绒毛刷刷刷地倒竖起来，充分地向男人表达自己的不满！

“为什么要跟别人跑？”男人冷眼看着朝自己呲牙咧嘴的小狐狸，沉声问道。

莫小西怒！几天不见，难道他不应该先问一句：你最近过得好吗？为什么会变成狐狸？

额，好吧，这些事，秦珏估计都清楚。

但，当预期跟现实距离如此打击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一把。

“你答应了的。”小狐狸低着头，闷闷地回道。

男人剑眉微挑，冷哼了声：“我答应你让你跟着个野男人乱跑？”

“他不是野男人，他是曦城，是我要找的战神转世，你知道的……”莫小西情不自禁地反驳道，她跟曦城相处的时间很短，短的可以用四个爪子就能数过来，但对方待她极好，“我把双生紫玲珑弄丢的事情，他都没怪我，还安慰我会找回来的……”

“猪都比你聪明。”

秦珏沉默了片刻后，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莫小西囧：“只有你才老是说我笨！”

“你还不服气了？”男人冷眼睨着她。

小狐狸哼哼了两声，扭头，拿屁股对着他：“你不但嫌我笨，还不把我当回事，明明是你自己答应让我出去几天的，这会儿却来跟我兴师问罪，我都没怪你，背着我偷人，找小狐狸精和小浪蹄子呢……”

“莫、小、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这语气！莫小西浑身一震，直觉得很危险，下意识地拔腿就要跑，结果——

尾巴被秦珏生生地拽住了。

“别扯了！好痛的！”乌黑大眼雾气斑斑地扭头，可怜兮兮地看向男人。

秦珏暗叹一声，好不容易板起的冷脸，生生地融化了，他长臂一伸，将小狐狸捞进怀中，面色几度变化，最终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下次不许这样乱跑了。”

那日，虽然口头上答应放她离开，实际上，他则派遣了墨十三、墨十五俩人暗中保护她，可想而知，两名暗卫都将人跟丢了，对此，秦珏并不意外。只是在他的意识中，直觉得，莫小西只是离开一会，很快就会回来，哪想到——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不但完全变身了，还窝在另外一个男人怀中！

秦珏从小到大，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有过太大的执念，尤其是叶澜惨死之后，他变得更加无欲无求。

莫小西的出现，或许……

偶尔，秦珏也会陷入沉思，假设那日他潜入左相府，直接将莫小西这个人的存在抹杀了，一切是否会变得更简单呢？

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他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种压抑的疯狂之中。

待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唯独觉得庆幸，庆幸那一日的自己手下留情了。

“我……”莫小西欲言又止，呆呆地看着男人那双深邃的漆黑色眼眸，眸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口中原本反驳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她忽然释怀了：就算没有承诺，又如何？至少这一刻，这个男人的眼中，只有她。

如果真像曦城说的那样，将来的某一天，她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么眼下，她最应该做的是，好好把握目前所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秦珏给不了她承诺，她何尝又不是呢？

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公平的。

“嗯。”这么想着，莫小西狠狠地点了下头。

见她这么老实，男人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正要叮嘱她接下去的日子好好修炼，争取在出发寻找宝藏之前，重新修回人形，却在这时，两人同时注意到有人拉拉扯扯地过来了……

“快躲起来！”莫小西连忙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