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凡重新坐好了，马琴老师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杨凡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最近我碰上了些事情，被耽误了。”

马老师认真的看着他，对照心理对他的印象之后，暗中点点头，接着道：“好吧。还剩下十几天时间，你再争取一下，考试的时候捡会做的先做，务必要答对了，一分也别丢。剩下的那些如果真的不会……也别象以前那样全都空着，能写多少写多少。嗯，尤其是选择题，abcd，你随便选吧，毕竟占了25%的概率，全科多多多少少加起来一千多题吧，怎么碰也能碰个250分吧？”

杨凡心中微微震惊。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本着这个原则，以前他也是那么做的，只要动笔的基本上都对，而没动笔的就是不会做的，他也不屑乱做。

他没有想到一贯以严谨著称的马老师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见到了杨凡眼中的异样，马琴老师微微垂下眼皮转过身子，然后从桌上拿起了一本影集翻开，以掩饰心中的不平静。

这是前两天她利用课余的时间特意为班上所有的学生照的，有个人照，也有同学好朋友之间的合影，和自己的合影，还有集体照。

像这样的影集她有十四本，十四年，她也做了十四年的班主任，而这个保留照相的传统，她也保留了十四年。

每当她见到相册中的学生，心中就有暖洋洋的感觉，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受了再大的委屈，再辛苦，也感到值了。

张扬的分数若是能够多考个一两百分，她班里的总分就能够提高很多，这样只要不是倒数一二，就不大能够影响自己的晋升。可是这一点和自己的教学理念差距太大，她也是挣扎了好久才说了这话，说过之后便感到后悔，心中羞愧得连耳朵都感到发热。

“其实……老师也不想这样。只是……算了，你还是按照自己的本意吧。”

目光在许多学生的脸上滑过，马琴老师心中再次生出暖意，合上相册转过身子，眼睛望着杨凡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不过最后一句话出口之后，她像是放下了卡在心中的包袱，暗中长出了一口气。

“谢谢。”

杨凡十分诚恳的说道。

刚才瞬间他也算是明白了马老师的意思，说句实话，不论其他目的，单单这种方法也算是有些作用，即使是多项选择题也有可能蒙对几题，这样考试的时候自然能够提高一些分数，到时候上那些杂牌的学校也能选择稍稍像样些的。

这些天一直纠结在心中的这个问题终于说了出来，马老师心情也变回了和从前一样开朗，居然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了张扬。

“这孩子，什么时候长了那么长的头发了？”别的倒是没注意，想到刚才小夏老师起初的嘲笑，她首先看向杨凡的脑后，果然拖着一条“秀丽”的马尾，于是心中不禁有些自责。

“多久了？三个月还是五个月？这孩子身上的衣物自己好像已经见了三年了吧？唉，我居然都一直没注意到这孩子……”

自从放弃了对杨凡的教育之后，她几乎连正眼也没大看过杨凡，甚至就连十几天前杨凡作了那篇生动的作文也没能引起她很好的注意，此时心态放正心中感到很是惭愧：

“这个没有爹妈的孩子在生活上居然这样的窘迫，自己却只顾着抓分数抓学习……我这个班主任实在当得不称职！”

杨凡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随意的落在周围。临近毕业，高三年级教师办公室内显得十分冷清，绝大多数科目的老师都已经放了假，留守的都是年级辅导员以及每个班级的班主任，像刚才的小夏老师就是三班的班主任。

马老师经过了一番自责之后，往前倾了倾身子和声说道：“杨凡，你生活上有没有困难？老师能力虽然不大，可是也能帮帮你。”

“不不，谢谢马老师，我生活没问题。”

杨凡坚定地摇摇头解释道，别说此时五百万的卡在自己的空间戒内，就是放在从前，自己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援助。

“呵呵，可别和老师客气。还有，咱班这个大集体有六十位同学，大家每人出把力，也能帮你暂时度过难关吧？”

马老师只当杨凡面子浅，于是用更轻松、更亲切的语气微笑着说道。

“真的不用。老师，这次考试我一定会考出好成绩，绝不拉咱班级的后腿！”

像是下了保证，杨凡站起身子极其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