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情不如他们兄弟所想,突然来了一个卧牛山横插一杠子,硬生生搅黄了他们的赚钱机会,人家杆子最后不打了,大家散伙回家了,当时也没人,也没那心思招呼他们,更别说分给他们答应的钱粮,于是兄弟两个在经历了三天大战之后,除了刚开始的那些奖赏几乎就是一无所获,最终闹了个白白效命,没得到半点奖赏。
他们还算是好的,左邻右舍那些兄弟,在这样两次大战之中,全是两手空空,有的还白白的搭上了性命。
两兄弟垂头丧气患得患失的回了家,表哥见自己兄弟命大,囫囵回来,倒是欢喜的安慰他们。言说是,承天之性,消弭了兵灾血火,两兄弟也没搭上性命,这就好,至于以后的生计却不要愁,哥哥那里的东家还有些银钱,东城上也遗留下一片院落,等贼人散去世道太平了,自己准备替剩下的主母公子,开个小营生活命,你们兄弟就跟着哥哥打理下买卖营生,也就不再担心饥馑。
事情就这样子了,兄弟两个也承了表哥的情分,但是现在埋在地下的那点粮食,却不够一家五口支撑几日,也不知道贼人什么时候退去,那些银钱也不敢拿出来花,怕是钱帛招祸,正在为难的这个时候,街上铜锣山响,这让两兄弟再次紧张起来。
怎么这杆子头还要抓丁吗?这还有完没完啊。
但仔细听去,却是那个卧牛山的杆子征募运力,言道先给钱粮,这时候毛大又动了心,毛四却拉住哥哥的手,谨慎言道,贼人哪里有这样的好心?还不是先好言安抚了,然后干完活计要么裹挟了,要么一脚踹开,让兄弟白干?
表哥也是点头表示赞同,大家也就紧闭了院门不管不问,但也是老天爷眷顾,那些杆子只在院外敲锣呼喊,没有再次踹开那已经被踹了多少次的,摇摇欲坠的院门。
但是,不一会又有锣声响起,言道卧牛山要开仓放粮,请老弱妇孺去仓场领取赈济,这一下原本死气沉沉的西城再次轰动,男男女女都往仓场跑,几个人正在院中里狐疑的时候,不大一会就有人欢呼着扛着米袋子跑了回来,于是左邻右舍开始锅碗山响,原本死气沉沉的西城家家户户的房顶都开始冒出炊烟,这让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了,难道卧牛山真的与众不同吗?
在毛大怂恿下,表哥和毛家兄弟带着观望的心思,犹犹豫豫的走出了院门,来到运力招募的地方,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不断的有人让家小领取了预先支付的米粮回家,壮汉就被一批批的带着赶奔各地货物堆积之处。
等三个兄弟挤到招募点前,报了名字,拿出扁担,那负责的杆子二话不说,当场就给了他们应得的工钱,于是,毛家兄弟就让表哥拿着米粮回家,人家杆子也不阻拦,兄弟两个就加入了这滚滚的运输大军之中。
人员既然已经充足,三叔就开始分派运输任务,赵大海带着骑兵耀武扬威的组成一个押运的队伍,往来看护押运。于是源源不断的人流在县城和卧牛山之间日夜不停的穿梭往返,好不热闹。
这期间沿途到也安静太平,一来各地盗匪在这次会盟的时候都是元气大伤,即便是眼红卧牛山的收获,但再没力气劫掠,二来当地的乡勇被上次一顿狠打,也都成了惊弓之鸟,只能战战兢兢地躲在自己堡内,求神明保护不要让正是气势如虹的卧牛山给顺了手,哪里还敢出来滋扰?于是看着没有头尾的搬运大军在眼前隆隆而过,赵大海骑在马上站在高坡更是意气风发洋洋得意。
大家都在紧张兴奋的忙活着,吕世和赵兴也没闲着,带着人马在县城里大撒金银,开始在县城里扫货,那架势便真是饿死鬼托生般,不论什么东西都要,商人也乐得趁此机会大赚特赚,把个库存全拿出来卖给卧牛山。
更有商人连夜派人或者进货,或者通知外地亲厚的客商马上组织货源来这里发战争财。更有下民把握了机会,把自己家里不用或者是暂时不用的东西都搬出来高价发卖,先小赚一笔再说,等以后物价下来时候在添治就是了。
大家大户也不甘人后,放弃了这场疯狂的盛宴,也纷纷指派家人仆妇,把自己家里的一时用不上,或者是破旧的东西也都搬了出来,全部卖给卧牛山,拿到银钱,准备在未来物价回落的时候,再置办新的。
春兰更是这扫货大军里的积极分子,带着女子领了军师特批的几千两白银,不知疲倦的把正看着别人发财自己愁眉不展的胭脂水粉菱花镜的小摊大店一扫而空。
更有一队队的山寨士兵拿着刚刚发下来的铜钱占满了各处酒楼小吃,大吃大喝。
如此下来,整个县城竟然出现了一种病态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