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一下就惊醒过来的,这不是幻觉,如果是幻觉,那么她听到一定是她自己的名字,一定是颜颜。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她落落。
风十七回来了,是不是?
因为缺氧而几乎全部被抽干的力气被这个认知唤回了她自己的身体里最后残留的力气。
她想出声,告诉他她在这里,可是没有办法,她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声音,且到处都是火烧东西的时候噼噼啪啪的声音。
从发现着火到几乎认定自己会被烧死在这里,她都没有掉一地眼泪,现在却因为无法出声,而记得快要哭出来了。
风十七你个混蛋,如果不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她给他下药,还直接掐坏了她的嗓子,她会至于在这个时候连叫救命都救不出来吗?
要不是他保卫的功夫不到家,喜欢得罪人又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她怎么会被人暗杀?
“落落……”那声音开始融进慌张了。
他不知道她根本不能出声吗?她根本回答不了他啊。
“温落,你这个蠢女人,就算叫不出声音,也给我弄出点声音,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她觉得风绝离她很近,事实上确实如此,他飙车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以这个时间点,她一个人又怕的死,大概早就洗洗睡了,他本来侥幸的希望她能发现着火了能跑出去。
四年前,她不就本来可以跑出去吗?
苏颜听到他的声音,其实如果只有她可以叫一声,风绝马上就可以知道她在哪里,但是现状显然是不允许。
也许是因为他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他的声音给了她冷静的力量,苏颜人也没有那么慌张了。
她在原地团团的转起来,拼命的想怎样才能制造点让风绝发现她的声音,脑子一闪,她突然响起另一件事。
她记得小时候神慕跟她说过,在子翊和西泽尔的训练项目里,有一项就是嗅觉训练,因为在很多视觉甚至听觉都用不上的地方,嗅觉就会变得很重要了。
因为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能听到的东西也许很可以隐藏,但是气味这种东西,就很难掩藏了。
她想,既然子翊和西泽尔需要,那么,风绝这种身份也应该一定会需要的吧?
她的视线落到后面的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碎的玻璃上,其实她不过是迷迷糊糊顺着火势退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而风绝则在卧室的周边,因为他料准了她不会走的太远。
她扶着墙,勉强的弯腰捡起地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玻璃,一狠心,对准自己的手腕就划了下去。
看着血液不断的往下涌,她想,像他们这种人,应该对对血腥味不无比的熟悉吧?
风十七,你要是找不到我,我诅咒你永远打不败宫子翊。
划下这一下,她就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因为,如果风绝找不到,她就算是因为失血,也会死掉。
不知道该说苏小姐聪明还是幸运,她没有猜错,风绝的嗅觉基本不亚于猎狗,尤其是血的气味,即便是隔着空气一股浓厚的烧焦味,他也准确无误的辨准了方向。
“你是蠢的吗?着火了也不知道?不知道出去吗?”沿着气息的指引,他果然精准找到他一身狼狈的小女人。
苏颜看到他,什么都顾不上,一下就直接软到他的怀里,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要不是听到他的声音,她也许早就昏死过去了。
风绝眼疾手快,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横抱一来,她本来就是不行了,靠着求生的执念到现在才倒下去。
一看到他,闻到熟悉的气息,她就迅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风绝看着怀里的女人,原本干净白皙的脸蛋被弄得脏兮兮的,眼睛紧紧的闭着,身上的白浴袍更是脏得不成样子了。
他皱着眉,蹲下身让她靠在他的身上,然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包住她的身体。
火势很大,他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拦着,他甚至差点废了一个手下的手才冲了进来。
他的女人在里面,他怎么可以不进来?
更何况,她当年那么小小的个字孱弱的力气都不顾危险的背着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出去,他会怕火?
那不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