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东冠忽然拜倒在地,道:“三长老,我打算潜入王宫,找机会抓住那个畜生,再昭告全国,历数他的罪状,三长老,我的确是独木难支,而且知道三长老正直不阿,所以才來找三长老做主,”
尹冲绾叹道:“东冠,尹夷喜当上这个王已经有几年了,他铲除异己,羽翼已丰,朝中上下都是他的人,尹阀大长老和二长老都站在他那边,想要扳倒他已经不容易了,”
尹东冠目瞪口呆。
尹冲绾又道:“而且,你冒着生命危险潜入王宫也不见得能成功,万一被发现,后果你也想像得到,不是我不肯帮你,实是此事胜算极低,况且国内军方高层大半都是他的人,就算你侥幸成功,鹿峰会出现怎样的动荡,你忍心看着无辜的国民卷入到动荡之中么,”
李斯心道:看來你还不知道萧阀控制胭脂港的事,如果知道,你就更不会站在尹东冠这边了,李斯忧虑的瞧了尹东冠一眼。
尹东冠心中冰凉,多年來的希望在这一瞬间破灭,他唯一的寄托就在三长老身上,但他竟不肯支持自己,尹东冠双目赤红,犹如困兽,不甘的道:“三长老,难道那畜生害兄弑父,也就这么算了么,那还有天理沒有,”
尹冲绾叹道:“东冠,尹夷喜获得尹阀大多数人的支持,难道你要我站出來与自己的族人为敌么,东冠,事已至此,你何不顾全大局,”
尹东冠喃喃道:“顾全大局,顾全大局,那畜生当年为了登上王位,不惜陷害兄长,父王死得不明不白,竟然无人问津,这乱臣贼子可以不顾全大局,偏偏要我來顾全大局,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怒吼着,内力激荡,震得石室嗡嗡作响,眼中带着强烈的不甘、愤怒和绝望,瞧向尹冲绾道:“我从小就敬重三长老你,你是个能明辨是非的人,刚直正义,沒想到我竟然看错了,你根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嘿嘿嘿……好,我不求你,尹冲绾,我尹东冠不是势单力薄,我还有人可以依靠,”
他愤然走到李斯跟前,道:“风兄弟,我们走,”
李斯深深的瞧了尹冲绾一眼,拉住尹东冠,道:“尹太子,三长老其实不是不想帮你,只不过他想得比我们都远,为了鹿峰王国的稳定,牺牲你是必须的,这叫作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你恨三长老是不对的,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上,他沒错,”
尹冲绾意外的看了李斯一眼,显然是沒想到这个人会帮着他说话。
李斯继续道:“但是,尹太子,你也沒错,尹夷喜杀你父王,夺你王位,迫你远离故土多年,受尽屈辱,你若不报仇,还算是个男人吗,三长老,自古以來,就沒有哪一场政变是可以不流血的,是非功过,均由胜利者來书写,你说什么为了鹿峰百姓的安定就要牺牲尹太子,的确,你这想法看似很伟大,为国为民,但你想过沒有,你默许尹夷喜用这种非法手段得到王位,其本身就是犯罪,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自以为悲天悯人,自以为头顶上有个光环,才纵容了尹夷喜这样的野心家,令这类人可以肆无忌惮,你虽然是尹阀的长老,但你只不过是个迂腐的废物,是谋朝篡位者的帮凶,”
“住口,”尹冲绾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人,竟敢指责我,”
李斯俊眉一扬,道:“一把年纪了,别一副狗急跳墙的架势,尹太子求你这种自以为正人君子的废物简直就是瞎了眼,”他转身向外走去,道:“尹太子,我们走,他不帮你,我帮,我就不信了,鹿峰王国的人全都是废物和瞎了眼的人,”
尹冲绾怒喝道:“站住,”
李斯霍然转身,戟指尹冲绾道:“干什么,你还想给那个贼王当狗不成,别忘了,尹太子是先王的亲生儿子,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尹阀,为了百姓,难道你还要把他留下,去交给贼王舔他屁股,”
尹东冠凛然瞧着尹冲绾,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尹冲绾终于软了下來,长叹道:“东冠,你去赤古帝国,或许对你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