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疼痛面前毫无尊严可言,所以很多酷刑都已疼痛刺激为主,刑罚最终追求的是人的心理层面崩溃,疼痛很显然是非常好的切入点。
现在的周末仿佛就是在体验着酷刑一般感受身体被刺穿的痛处,那插进体内的手术刀可以直接连带起所有感官系统的排斥,一瞬间,那把手术刀几乎成为了体内所有感官系统的公敌,这种感觉逼着你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这。
人向来很‘独’,这才让分享成为了美德,想想看,当人连塞在牙缝里的食物残渣都无法容忍,那种难受令你几乎在没有趁手的家伙时每分每秒都想要将其弄出来,更何况体内多了一把插进去的手术刀。
强忍疼痛的周末用左手捏住了泰德递送手术刀的手腕,若不是他在生命垂危之际想到了这一点,下一秒,泰德将会横着将其腹部划开,可即便如此那股疼痛感也无法消除,疼的周末只能在喉咙间发出苟延残喘之声,类似:“呵……啊……”
“你看起来需要帮助。”泰德知道自己赢定了,右手的刀和左手捏住的椅子让他确定这个局面已经在掌控之下:“可是,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并不觉得你是这种人。”
他奚落着周末,用人生最后的时刻尽可能的为自己创造欢愉。
呵嗯!
当泰德被周末捏住的手开始强行别着劲的旋转,周末眼睛猛然间瞪大,喉咙里的声音开始不断涌出,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在全身痉挛之下顺着鼻洼鬓角流下,在大冬天里,汗出如浆。
周末亲眼看见伤口处的鲜血再一次涌出,原本已经被血迹覆盖的图案在衣衫上不断扩大,血迹一丝一毫的扩大着这副版图、像极了一个勤奋的君王正在用尽全国之力开疆扩土。那时,周末明白了一件事,人在疼痛来袭失去尊严的时候。并不是会失去全部的力量,而是将身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抵抗这股痛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会变得僵硬、紧绷,企图阻止疼痛扩散。
一般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有其他想法,只要他还正常,脑海中就会铺满抵御的思维,而周末……
在痛苦抵达顶点,全身力量汇聚于身体每一寸肌肉上、小腹都要绷的抽筋时猛然间张开了嘴!
那沾黏在上下牙之间的粘稠唾沫拉成一道丝线。此刻脑袋向前猛探,狠狠的一口向泰德身上的肱二头肌咬去。
他咬人了,这个时候什么男人的面子、尊严全--他--妈--随着生命的珍贵性而流失,活下去才是这时候该考虑的事。
人的咬合力在生物界并不算最强,正常人大概有25-150千克左右的力量,据说杂技团专门咬着杆子支撑另外一个人的表演者咬合力能达到恐怖的443千克,周末在如此疼痛之下再不济也能拿出至少50-70千克的咬合力,哪怕他的咀嚼肌并没有那么发达。
噗。
周末尝到了衣服上容貌带来的干涩,而根本无法躲避的泰德却由于还握着那把手术刀被一口咬中,那股痛感仿佛像是被钳子捏住。神经性的抽搐与疼痛差一点就让他整个手臂都陷入无法动弹的情况里。这是人体的自然法则,当身体某处由于外因影响的时候产生痛楚,越疼的时候就会越刺激着你想要去挪动,不过在被咬住的时候,越动就越疼,泰德的大部分手臂力量几乎都陷入到了这个死循环之中,他的情况和周末完全不同。
“啊!!!!!”
泰德仰着脖子狂吼,抓着椅子的手终于放开,疯了一样拽住周末的头发用力拉扯,同时……
空。
一直陷入危险之中的凯瑟琳顺势倒下。椅子跌落的一刻,地面上积攒的尘埃漂浮而起,她安全了,倒在地上强挺着抬头去看和泰德撕扯在一起的周末时。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安全以后的欣喜,反而有些诧异。
被刀捅的痛感她在大概几秒钟之前刚刚感受完,那是让你恨不得放弃所有希望的感觉,别说反击了,凯瑟琳由始至终脑子里都没有出现过任何想法,这个周末……没有经历过自己丈夫一样长期训练、更没有在战场上由无数次生死磨练出来的在重伤之下咬牙坚持下去的本能。他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可以这么做!
那不是难熬到连一秒钟都嫌长的时间段吗?
泰德急了,不然绝不会去抓周末的头发,这个时候无论是用膝盖去撞对方的腰间带动伤口、还是用松开椅子后的左手牵制周末受伤的右手所带来的痛楚都能让对手瞬间张开嘴大叫。
可他没有!
这也是一种本能,本能的在痛苦出现的一刻想要避免这种难忍的感觉进行延伸。
极端的人就会拥有这种极端的思维,像是亚当让泰德入狱后,泰德出来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整个凶杀科;周末将罗宾送入了监狱,泰德就要让他在永远无法缓解的精神囚牢中弥足深陷。
相反,在余光中看到凯瑟琳倒下去的周末反而放松了一些,失去了这个掣肘,他更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生死竞速里。
“嗯!!!!!”
周末加大了嘴上的力道,随即一声拉长的闷哼由泰德嘴里传出,此刻的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两颗门牙只差一层西装就要抵触来一起时、已经咬透了对方手臂上的肌肉,那一秒,泰德于疼痛感叠加的情况下发出第二次狂吼,原本握着手术刀的手瞬间松开且一下绷直,撕扯着周末头发的手也随之更加用力。
泰德不是不想更加用力的旋转持刀手让对方吃痛松口,只是手臂肌肉上撕裂性的疼痛感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分毫,每当这个念头出现总会有一种要把自己的肉扯下来的痛苦降临,这完全制约了持刀手的行动和威胁性。
代表着血腥的咸味于周末嘴里泛起,他趁着泰德的手臂抬起来,用左手扣紧了右手手腕,右手小臂平抬的亮出左手手肘,忍着用力时腹部刀伤疼痛的刺激,用力将手臂拉起后,猛的后撞。
空。
周末的手臂从拉直的一字挥手道倒下的V字撞到了泰德身上。撞击感让他身上两处伤口都在力的作用下产生颤抖性的疼,这股疼刺激的周末右眼上下眼皮连续的在闭合与睁开见不住抖动,一股大病以后的力竭感马上就要降临。
泰德被撞的猛弯腰和周末产生了一次上半身的碰撞,胃部被撞击后的痉挛刚刚出现。他就感觉到了手臂上的轻松,那个家伙松嘴了,他……
碰!
咬着牙的泰德总算有了一丝庆幸的时间,可下一秒,腹部再次迎来了肘部撞击!
这回对方的力量明显大了很多。失去了头部无法移动的牵制,周末可以更加自如的转身,在如此情况下,猛撞回来的手肘更加强横有力。强大的力量冲击着泰德的腹部,当力量透体而入、仿若被人用拳头探入身体狠狠来了一下的泰德已经感觉到了松懈,而这一下也彻底打的泰德有了从胃里往上反酸水的感觉,那股反胃的涌动他根本拦不住,嘴巴不自觉的张开……哕!
呕吐物顺着泰德的口腔和鼻腔喷出,周末也在刚才那次肘击后出现了体力上的不支,脚步虚浮的他连泰德的呕吐都没能躲开。在一股恶臭之中转过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单手推住泰德脑门,死命往后撞去。
嗡!!!!!
泰德在后脑碰触到墙壁的时候已经听不见撞击声了,耳朵里荡漾的全都是耳鸣声响,发懵似的大脑充斥着麻木感,这令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