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夫人完全就傻了眼,她哪里想的到这样的情况下,夏沫和颜姐儿居然有胆子不承认此事,还倒打一耙说自己冤枉了她们。其实裘夫人并没打算将这件事完全的闹开,她只是想着拿捏住颜姐儿和夏沫,顺顺当当的让颜姐儿嫁给自己孙子,毕竟这事颜姐儿受损最大,但裘涛也得付上不修的名声。
到了此时此刻,裘夫人便觉得自己家孙子受的那点小影响对比颜姐儿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既然夏沫和颜姐儿拒不承认,那干脆把事情闹开好了,看到了最后是谁没脸。
裘大奶奶想的则要更深一些,颜姐儿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婆母是因为银子的事情才找出这个招数来诋毁她的名声,初初听来这事十分荒唐,哪有为了点银子就陷害外孙女的,可只要仔细一想却能想得通--因为裘家缺银子,才想出这种手段逼迫颜姐儿下嫁从而挽救裘府的经济危机。
裘大奶奶由不得看了眼夏沫,见她脸上虽是愤怒的表情,可眼角迸发出来的自信目光却是十分夺目,难道她真的是有所依仗?裘大奶奶脑光忽然一闪,刚要说话,却被裘夫人抢在前头。
“颜姐儿,你也说我是你外祖母,这世上有做外祖母的冤枉外孙女的吗,没有吧…”裘夫人大声说道,“本来我还想替你隐瞒着,可你却这样辜负外祖母的心,那我也没必要替你隐瞒了。”
裘夫人抬头看向四周窃窃私语的各位夫人,说了案发当日发生的事情。当然在裘夫人的极力渲染下,是颜姐儿给裘涛下的药,才导致了这种丑闻。她的孙子守规矩的紧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又何外面传的版本不太一样,不过这些夫人并不关心这个,她们现在只想知道颜姐儿和裘涛睡过没。
夏沫仰天大笑三声,“要不是我了解事情真相,差点就以为你说的是真的。”裘夫人当即就要争辩她说的是实话,却被夏沫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照你这么说。我家颜姐儿仰慕你家孙子已久,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来要嫁到你们家。那我倒有几个疑惑,希望裘夫人能够解释下。”
“第一。既然是颜姐儿主动做出这种事情,那么今日她又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不承认此事,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之前的种种算计;第二,裘涛已经是十二三岁的少爷了。应该住在外院才是。我家颜姐儿又是如何买通你们家服侍丫鬟乃至二门看守婆子一路摸到了裘涛房间的,哦,对了,你刚好像说的是俩人颜姐儿住的房间。这可是怪了,难不成我家颜姐儿又把人给扛到自己房间;第三,乃是最重要的一点,车嬷嬷如今是颜姐儿的教养嬷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颜姐儿。试问,这么大的事情。车嬷嬷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夏沫的声声质问,一步步的把裘夫人逼的面色胀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裘大奶奶忙上前一步从背后扶住就要晕倒的裘夫人,正要开口辩解一二。虽然她心中怨恨婆母和儿子做事情想的不周到,应该在一群人面前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家人各说各话,根本就没有旁的证人。可现在她却是裘家的人,是和裘夫人站在一条战线上的,这时候她必须得把这件事情给圆了不可。
本来裘大奶奶的口才还挺不错,若细细和夏沫分辨起来,倒也是旗鼓相当,只可惜夏沫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此次茜茜公主办花会的目的不是跟裘家人无止境的争论,而是在众多夫人面前给颜姐儿正名,现在她要说的都已经说了。还说的很不错,就算以后裘家说什么样的话,舆论的风向标也不可能完全直指裘家的。
只听夏沫高喊一声,“不管你们裘家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诋毁颜姐儿的名声,我都是不能让你们如愿的。咱们大理寺见罢。”又对着各位作揖,“抱歉,我先行一步。”
扶起仍旧抹泪的颜姐儿,带着一脸愤愤的车嬷嬷扬长而去。
裘夫人半响说不出话来,她根本料不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情况发展,按照她所想的,颜姐儿的名声既然已经败坏,就应该只有嫁给裘涛一条路了,哪有女子被别的男人见过身子后还能这样张牙舞爪的出门来个抵死不认的。
茜茜公主则是收回她那夸张的表情,一脸鄙夷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裘夫人以及裘大奶奶一番,在两人都有些站不住的时候,终于哼哼的开了口,“没想到裘夫人和裘大奶奶居然是这样的人,哼,算我瞎了眼,居然把你们给请了过来。小桃红,送客。”还十分歉意的看着其他人,“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破落户,污了你们的耳朵,是我的不是,待会儿我自罚三杯…”
裘夫人和裘大奶奶被一干下人很不客气的请出了公主府。
花厅中,便有人有些不解的问道,“公主怎么就这么确定顾夫人说的是真的,裘夫人说的是假的呢?这要是…”
茜茜公主做出一副‘你也太笨了’的表情,说道,“你想呀,若顾姝颜真和裘涛有那个什么,顾夫人肯定恨不得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偷偷和裘家许了亲事,又怎么可能闹出来。这分明是不给顾姝颜留退路嘛,况且你也听了顾姝颜的话,这分明是裘家在说谎。”
问话的那人还是有些不明白,“可顾夫人是继母呀,断了前任夫人留下的女儿的生路,这才是继母做的事情。”
茜茜公主白了那人一眼,无语道,“且不说顾夫人是如何对待顾姝颜的,单就论顾夫人提出的那三个问题就足以说明这件事里面是裘家人在作祟。你们就算不相信顾夫人的为人,但车嬷嬷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算有些了解吧。”她看了下各位夫人的神色。摆了摆衣襟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晓得我与顾夫人交好。是以会帮着她说话,可你们仔细想想,我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顾姝颜若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会帮她说话吗。”
公主府里的讨论正在热烈的进行着,夏沫也一丁点没有闲着,装模作样回了一趟府里。又立马揣着昨夜就写好的状纸去了大理寺。
从来这大理寺接手的案子要么是些民众递上来的,要么就是权贵家里的男子递过来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一品夫人前来递状纸要告人的。
一品夫人哪。还是定国公夫人,大理寺梅寺卿哪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就自个儿跑了出来,将夏沫迎了进去。
恭恭敬敬的邀请着夏沫坐下。梅寺卿这才问道。“不知顾夫人要状告哪位不起眼的人?”这一开口就将被告人的罪给定了。
夏沫很是受用,客客气气的将状纸递给梅寺卿,擦了擦眼角悲恸道,“裘家本是三小姐的外家,我这才让她跟裘家走的近些,没想到裘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败坏三小姐的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怎么能白白看着三小姐受这不明不白的冤屈。还望寺卿大人能够还我们家三小姐一个公道。否则话…”夏沫终于挤出了几滴眼泪,“这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们国公府还欺负。各个想一出是一出,我们家三小姐今后还有什么名声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