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地底石厅中,风涯从闭目打坐中醒来,看了看那石台之上的石盘,只见那石盘之上,如今只余底部尚有一线银丝,整个石盘几乎已经重新变回几人初见到时那个模样了,心中不由有些忧急焦虑。恰在此时,不远处地面上那三个原本空空如也的蒲团上,其中两个一阵虚影晃动,渐渐显露出两个身影来,正是杨业和凤倾雪。
风涯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起身抱拳对两人说道:
“风某没有看走了眼,两位果然修到了金丹境,可喜可贺!”
两人笑着点了点头,“还要多谢风家主的鼎力相助!”
风涯摆了摆手,回道:
“谢什么,原本就是你们自己的造化,换做旁人,没有这个机缘命格的,我纵使倾尽全力,也不可能让他修成金丹境,况且,你们也要帮我去取那反魂树,互取所需吧!如今既然已经事成,我们也该离去了,这就走吧!”
风涯说罢,便当先向门外走去。杨业倒也没有别的想法,便也随后跟上,凤倾雪落在最后,眼珠乌溜溜的乱转,四下打量一番,虽然觉着这地下遗迹肯定大有玄机,可是风涯似乎是不yu让他们知道太多,并没有打算再带他们在这迷宫中四处走走,于是虽然有些不甘,也只得作罢,毕竟这里是风家重地,她又没有陌鱼,未得风涯允许,想在这里逗留明显不可能。
出去的时候,杨业留意观察了一番,发现果然如风涯所说,出去的道路,已经变得与他们进入的时候不同,仍要依靠陌鱼来寻找出路。
出了地底秘境之后,风涯与杨业两人并未多做交谈,双方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接下来的将近月余时间内,风涯再也不曾来照过他们,这倒让杨业和凤倾雪颇觉得惊讶,不明白何以之前还对此事极为焦急的风涯,为何现在反而竟似完全将此事忘记了一般。
凤倾雪似是对眼前的生活十分满足,除了经常来找杨业聊聊天,或者偶尔兴致来了,切磋一番之外,整ri里四处转悠,不见踪影。
可是杨业却还一直惦记着仍然困在蜃楼城秘境中的几人,想着趁早解决了风涯的事情,好找到回去的路,及早的赶回去,抛开个人情感不说,须知不论是他和周子元,还是凤倾烟与凤倾雪,双方都各自是自家宗主的嫡传弟子,若是短时间内与宗门失去联络,还不致生出什么乱子,毕竟修仙之人,外出历练,一年半载不回宗门都是常有的事,可若是迟迟不归,宗门迟早会察觉出异常的,到时候定然会派人前去追查,几人深入南疆腹地,行踪隐秘,只怕宗门未必能查到几人踪迹,可是几人同行的事情,却能轻易被两派查出,毕竟不管是在那四方阁的坊市内,还是一路前往南疆腹地的行程中,都有不少人见过他们,别的不说,那天河剑宗的屠飚便曾与他们狭路相逢。这样以来,两派本就互相敌视,只怕都会将自己弟子失踪的事情归咎在对方身上,若是再有别有用心的人从中挑拨,只怕就要生出大乱子来。
凤倾雪可以不顾师门情谊,对无极魔宫和困在蜃楼城的凤倾烟不管不问,杨业却无法做到。在太清观的这短短几年,是他过的最安心的几年,直到遇到凤倾烟,至于凤倾烟,就更不用说了,这是他最无法割舍的。
就在杨业几乎打算去亲自找风涯询问其打算的时候,风涯却主动寻上门来。
“杨兄弟近来可好?”
进门之后,风涯笑吟吟的打了声招呼。寒暄过后,杨业直接问道:
“不知前往虚家一事,风家主有何安排,打算何时行事?”
风涯知道杨业的心急,只怕不在自己之下,便回到:
“我这次便是为此事而来。之前这一个月,想着两位刚刚修成金丹,还要巩固修为,很多新的神通功法也要修炼,那反魂树也还有数月时间才能彻底花落成熟,因此便没有前来打扰。”
杨业点点头,问道:
“具体该如何行事,不知风家主可有什么章程?”
风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回道:
“这章程嘛,本来是有的。之前我曾经打算,若是两位能修成金丹,那是最好不过,只需我们三人,直接杀进那云烟大泽就是,虚家那老儿由我来对付,当年他便已非我之敌,这些年来,料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也不会有多大的长进,我纵然不能杀死他,拖住他让其无暇他顾却是绝无问题的,至于虚家其余人,对于两个金丹境的修士来说,与土鸡瓦狗没什么两样,等到你们解决了其他人,合我们三人之力,杀了虚老儿易如反掌。
而若是两位未能修成金丹,则只好尽出我风家jing锐,与虚家一决雌雄了。同样是我来对付虚老儿,你们对付其他人,只是这代价就要高出很多了,纵能攻破虚家防线,成功抢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只怕我风家也要元气大伤,至于全歼虚家上下,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风涯说到这里,端起桌上茶水啜了几口,住口不语,杨业刚才听他说章程本来是有的,意思自然是这些章程现在不适用了,便问道:
“怎么,又出了什么变故吗?”
风涯微微颔首,回道:
“是有些变故。杨兄弟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初次相遇时的情景?”
“这个自然记得,那时我们正在追那只虎彘,却碰上了虚家的二公子虚若谷,险些与其起了冲突,后来风家主赶到惊走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