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在哪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那个声音呢喃了一句,沉默片刻,方才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地方,你们人类似乎称之为‘九yin’。”
“九yin?”
“不错,九yin之地,天地的最深处,吾自诞生便存在于此的栖身之地。”
那声音说罢,杨业忽然看到不远处幽深的黑暗之中,一缕霞光骤然绽放,如同初升的朝阳放出的第一缕光芒刺破黑夜一般,紧接着,那一缕霞光瞬间化为千万缕,整个天地间所有的黑暗,尽被驱散一空,仿佛一瞬间从漆黑深夜化为了朗朗白ri。
杨业和凤倾雪在这永夜之地行进了不知多久,双目早已适应了黑暗,那万丈光芒骤然绽放,两人都下意识的紧闭双目,拿手遮住了眼睑,数息之后,才试着睁开了眼睛,向前面看去,只见远处一个如同山岳般巨大的龙首,正贴在地面上,睁着双眼看向这边,龙首之后的身躯,同样庞大无比,绵延犹如山脉,看不到尽头。如果不是那双巨大的眼睛,正透着慑人的光芒,一股苍莽古老的气息从那巨龙身上散发出来,杨业和凤倾雪几乎无法相信,这世间竟然能有身躯如此庞大的生物。
杨业和凤倾雪怔怔地看着眼前这散发出似乎洪荒天地般气息的生物,却不知道,自从它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远在中洲之地的一些人,冥冥之中似乎也心有所感。
其中无极魔宫的宫主凤百花,原本正在闭目打坐,却忽然睁开眼睛,望向北方,皱紧了秀眉,片刻之后,喊来一个弟子,吩咐道:
“你去,告诉血散人,本座要见他。”
那弟子闻言有些惊诧,犹豫了下,迟疑着说道:
“血长老两百年来一直闭关不出……。”
凤百花打断那名弟子的话,说道:
“他适才应该已经醒了,你只需告诉他我要见他就是,他来是不来,你无须多管。”
那弟子闻言点了点头,出了大殿,御空离去。
而在天河剑宗,赤烈阳独自一人坐在后山洗剑台上,正轻轻抚摸着身前一把尺余长的断剑,此剑静静地漂浮在离地三尺的地方,尺余长,三指宽的剑身上,无数明亮的星点不停的闪烁游走,如同灿烂星河,说不出地玄妙神奇。赤烈阳正神se怔忡间,于那一瞬间,似乎也心有所感,身上忽然爆发出骇人威压,抬头朝东北方向看去,神情yin翳,手中神剑,也蓦然散发出淡淡清辉,犹星光一般。
在中土楚国某地,一个学堂内,有个中年夫子,正手执一本书卷,摇头晃脑的念着,下面坐了二三十个孩童,扯着稚嫩的嗓音,跟着那夫子念诵。那中年夫子念着念着,忽然放下书卷,扭头向窗外望去,数息之后,面露疑惑之se,抬起左手,犹如江湖相师一般,掐指算了起来,算着算着,忽然脸se一白,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下面的学童听见夫子突然不念了,都好奇的抬头看向夫子,见夫子突然吐血,都吓坏了,几十个孩童哭喊声一片,其中有人喊道:
“左丘先生你怎么了?”
大衍山太清观,墨无伤仍然萎靡地躺在玉虚殿宽大的石椅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以虚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下面坐着的是清河长老,闻言摇了摇头,回道:
“从四方阁那里得到消息,杨业和程旺似乎是去了南疆,奇怪地是,与他们同行的,尚有两个女子,据四方阁的人说,这两个女子,应是无极魔宫之人,十有仈jiu是凤百花的两个弟子。我派人去平凉城问过薄钊,薄钊说,那两个女子,是杨业他们在平凉城就遇到了的,杨业他们之所以会去南疆,这两个女子只怕有莫大干系。至于周子元,观中本来是让他去平凉城找杨业他们的,据薄钊说,周子元到了他府上,问了情况之后,就一路向南走了,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了。虽然师兄推算过,说是这几人应无危险,可是有无极魔宫牵扯其中,又死活找不到人,总是叫人不放心的,说不得,是要走一趟无极魔宫,问他们要个交待了。”
墨无伤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清旭之前告诉我说,无极魔宫那边似乎也慌了,也在派人往南疆跑,凤百花两个弟子都不见了踪影,生死不知,比我们还要着急,从他们的反应看,此事只怕与无极魔宫干系也不大。”
墨无伤说着说着,忽然一怔,惊坐而起,掐指算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出有用的东西,摇了摇头,拂尘一挥,面前空中忽然凭空出现一汪银汁一般的一潭水,那银镜似的水面上,不停地有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画面快如闪电般的闪过,墨无伤则死死盯着那水面,皱眉不语。
清河也于刹那间微微察觉天地气息有些微妙变化,疑惑地往东北面看了看,便皱着眉头看向墨无伤,等待他算出一个结果来。
片刻之后,那汪银汁如同玉盘破碎,骤然碎裂,接着消散无形,墨无伤神se复杂,半晌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是个意外,与我们无碍,无须理会就是,把派出去的弟子都撤回来吧,不用再找了。”
清河愣了愣,想问,张了张口,最终却没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出了玉虚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