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鹤便对陈悦之介绍道:“这就是药店老板,你胡叔家的儿子,胡天。胡天,这是我新近收的关门弟子陈悦之,你们认识认识。”
胡天上下打量着陈悦之,嘴里还咀嚼着口香糖,眼中皆是挑衅的神色,“江爷爷,你这徒弟也不怎么样嘛,看着好老土,穿的这是哪儿的校服呀,都没见过。”
江子鹤立即一巴掌就拍上胡天的头:“臭小子,你胡说什么,你爸好歹也算是跟我学过一阵子,按师门辈份上,悦丫头得喊你爸一声师兄,你又跟你爸一直在学习,那你就得喊她一声师姑,别没大没小的。”
“江爷爷,你不要吓我,我胆儿很小的。师姑,没看出来,对了,我哥们儿还等我回去玩呢,江爷爷,倒底啥事呀?”胡天耸了耸肩膀,不再盯着陈悦之看了,而是将目光转向付家人身上。
田玉香刚才将所有的话都听在耳里,哪里不知道这是药店老板的宝贝公子,而且人家可是开着汽车来的呢。
如果 能巴结上的话,她女儿一辈子以后都不愁了。
所以当胡天看向她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即条件反射一般朝着胡天陪笑脸,满 脸谄媚讨好。
胡天厌恶的哆索了下,赶紧 不去看她,目光打量起跪在地上,泪光盈盈的那个少女。
长的嘛还算人模人样,只是身上穿的有点差,而且额头都磕破了。血流下来,跟演鬼片似的,没兴趣。
“噢。是这样的,这位付雨小姑娘,想到药店来当伙计。我只是这里外聘的大夫,哪里有资格做主这件事,这不就打电话让你爸来了嘛。”江子鹤笑道。
胡天正打算开口说,我爸的药店不就是你老的药店,却看见陈悦之朝他眨了眨眼。然后还用手作出走的姿式,指了下后堂。
他立即停下话头,脸色苦了下道:“江爷爷。刚才来之前,多喝了几杯水,现在想上茅房,你们等我会儿啊。”
胡天立即捂着肚子。朝后堂的卫生间里跑去。
陈悦之也随即在原地消失。
胡天站在后堂那儿。冷冷打量陈悦之:“你喊来我干啥呀?千万别说你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啥的,现在这年头不流行了,早过期了,也不要说,你好像在哪见过我的话,我听的耳朵都直茧子了。”
结果他唧唧歪歪说了一堆,陈悦之压根都没正眼看他。
他不由急了。这丫头怎么回事?
“师傅来了。”陈悦之突然出声,并且两三步迎了上去。果然江子鹤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同时嘴里还在说话:“我去看看小天这小子,是不是拉肚子了,这天还冷着,肯定是喝了冰水,你们稍等一会啊。”
江子鹤朝着陈悦之的方向走了过来,看看陈悦之,再看看胡天,沉声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胡天别看人小,但是十二岁就跟着胡东海在外面跑生意,人看着吊儿郎当,但其实精明着呢。
胡天一听完江子鹤说的话,脸色就阴沉了下去,冷笑起来:“她还真把我们都傻子耍呢,当伙计,谁信她的鬼话,还不是想要找机会偷师。江爷爷,一定不能让她进药店工作。”
“是呀,我刚开始是也这样坚定的想的,但是那孩子一番话讲着,我这年纪大了,容易感动,差点就答应下来,幸亏悦丫头提醒了我,才没有犯下大错,否则后患无穷。”
胡天见江子鹤如此看重陈悦之,不由越发细细将她打量,但除了相貌清丽一点,身形挺直一点,好像也没有其它的不同嘛。
他在市里头,身边环绕,各种美丽的女孩,看的都免疫了,所以陈悦之在他眼里头,不算出彩,只算是看着还比较舒服的那种吧。
而且脸上清清爽爽的,不像他的那些女同学,老早就画了妆,还有些戴美瞳,擦口红,画的跟鬼似的,都不认识谁是谁了。
还有一点是他欣赏的,他喜欢女孩子拥有一头飘逸的黑色直发,但是现在县里头正流行烫头发,于是班里的女孩,十个有八个,都是波浪卷。
陈悦之压根没看胡天,只是扶着江子鹤,柳叶眉微微蹙起,轻柔的声音充满平和的力量:“师傅,我总觉得付雨说的那番话,不太符合她的身份,你想她才十二三岁,能有多少阅历,怎么可能说得出那样有深度的话来呢?”
“就算吕民提前让她开始熟悉中药,但是吕明只想让他们取得入门资格,是绝不会让她们学习这些修养上面的东西。”
听陈悦之这样一说,胡天也好奇起来,连忙追问,那付雨到底说了什么,居然都打动江爷爷了?
陈悦之的记性好,居然一字不漏的给重复了出来,而且神色和付雨刚才无二。胡天惊讶的看着她。
大概是由于陈悦之修习了归真诀的缘故,声音更富有魅力,付雨说时只是让江子鹤红了眼圈,但是陈悦之复诵时,却让江子鹤老泪纵横。
胡天听完后,惊的嘴都能塞下一个鸭蛋,他先是震惊,继尔跳起脚来:“你是说,这是刚才那个磕头的丫头说的,她说这是她的心里话?”
江子鹤泪眼模糊的点头,这些话,道尽了一个医者的心思,心酸和心得呀。
“我放她娘的屁!”胡天气急败坏的撸起了袖子,直接将蓝牙摘出来丢地上,气的满 脸通红。
“小天,怎么气成这样,难道有什么 不对吗?”
“江爷爷,你被骗了,这话,这话根本不是那臭丫头说的,这话是别人说的。”
“别人,谁?是谁说的?”
“是我们学校旁边。一家小诊所里的一个老中医说的,我经常 去他那儿玩,他的桌子后面就挂这幅字。就是他亲手所写,我还问过他,说是哪位中医界的名人所写,他就笑呵呵的说是原创,也是他一辈子的感悟。”
陈悦之听胡天这样一说,又听到他说学校二字,立即问道:“难道你也在金林市高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