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过后,他才扶着阿圆坐在自己身上,最初的紧密契合,喉咙里溢出低鸣。交给她罢,她晓得护着孩子,随着她的律动上下起伏。
忆君求饶快不行了,他也在求饶:“再坚持一小会儿,等着我给你。”
让人倒爬在帐子里,浅出浅进,他极度克制自己的力道,气喘如牛,不晓得是如何到极乐的时候,一动不动半伏在她后背喘气,直感觉心也要快跳出来。
“平安奴”,忆君拉着他有说不完的话,小到她一天吃着什么,孩子在肚子闹腾的动静,大到一个多月来外面的发生的事,直想把一个月缺的话全补上。
因提到青衣,尚坤停下给她穿衣服的动作,抬目沉声问一句:“正是你那表兄,听话里的意思,他和三公主裕王生出嫌隙,这才跑来凉州城投靠你。”
忆君点一下头,“他还被关在前院的牢里,抽个空你再见他一面。”
“是要见他”,尚坤从一旁拿过罗袜,套在阿圆的脚上,穿完一只,没忍住,朝另一只光脚下嘴咬一口,听见她一声娇呼,这才得意扬扬将罗袜替她穿上。
用早饭时,他留心看向桌上,两碗梗米粥,一浅盘青菜,一碟盐渍过的鹅脯,再就是他素爱喝的葡萄酒半壶,没见到有奶酷一类子的。
凉州城被围,一应吃食短缺,尚坤满心疼惜阿圆,跟着他出来没享上福,倒遭了不少罪。
若是在上京城里,阿娘和祖母一早把阿圆当成珍宝,龙肝凤胆也是吃得到,那像现在,仅仅是填饱肚子。
“一会儿我就命人出城给你打野味,远处林子长着不少的野果子,也让他们摘来一筐,让你尝个野。”
他亲呢地捏她的脸蛋,看着那只瘦猫饭量大得惊人,一个人差点吃了两人的份量,更是愧疚。
忆君吃得满嘴都是油,嘴里填满东西,只嗯啊点头。
尚坤被逗乐了,凑过来亲吻她的油嘴真正揩了油过去。
吃完饭,他还有正事要做,忆君瞧着他扯下一条白绢又缠在臂上,才想起来要问什么。
“平安奴,没见老国公,他怎么样?”
尚坤语气平静,低垂的眼帘瞧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没死,躺在雁塞养病,等这边一切理顺,他也该回来了。”
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和语气,忆君放下心。她有种感觉,尚坤慢慢地不再把老国公当回事,这就好!
粘着送他到月华门前,当着众人的面,两人又腻歪了好长一会儿,直到副使亲自过来催,尚坤这才依依不舍去了官署。
忆君抬头望天,风清云淡,心情好不舒畅,和婢女们做针线时在笑,在院里散步也带着笑意,直想把自己的好心情告诉每一个人。
罗大婶真心为女儿高兴,手里绣着一套百子夹被,不知不觉竟哼起曲调。
冯姨妈一家的事瞒不住,忆君不忍在这个时刻打断罗大婶的兴致,犯难该如何向阿娘提起,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嫡亲胞姐,闹崩了是一回事,可人死于非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圆,你有心事?”不防罗大婶已经有察觉。
“没有”,忆君目光躲闪,撒谎总是让人能一眼瞧出。
罗大婶放下手里的针线,以为女儿受了委屈不说出来,故意唬脸追问一句:“跟阿娘也要生分,咱们娘儿俩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我说了你别气恼,更不许伤心。”
忆君这么一说,罗大婶更是紧张,心揪起来支耳聆听。
“是冯姨妈,他们一家人离开京城后,又被三公主接到上京,青衣表兄做了三公主的入幕之宾,青萝也在三公主身边当婢女,不料安国公却瞧上青萝,一心想让她做侍妾,三番五次相逼,冯姨妈激忿不过,悬梁自尽。”
忆君尽量说得简单明了,偷偷瞄着罗大婶的脸色。
罗大婶面色煞白,咬牙切齿道:“她能耐了得,好生有本事,把自个的亲妹妹和外甥女耍得团团转,又为甚这样没出息。寻死又是为何,是能给阿萝争份富贵,还是能给青衣瞅个高门出来的贵女。”
“阿娘”,忆君扯着她的衣袖,低声劝慰:“你要想开……”
罗大婶打断女儿的话,急匆匆道:“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早当爷娘只生我一个,几十年的姐妹情打了水漂。”
知道罗大婶好强,忆君只有拿软话哄着她。罗大婶愈是在人前不落泪,忆君心中很不是滋味。
“阿娘,你还有我和阿兄,我们定好生孝敬你。”
罗大婶搂着女儿点头,眼角一滴泪水滚落到阿圆的青丝中,同胞连心,让她怎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