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那熟悉的声音都没有让另外两人跳脚,这也是弗生惯用的招数了,他那种不顾别人心跳就随便开枪的习惯真的非常恶劣,但范纹和弗栾仅仅是生理上的抖了一抖,接着马上明白了过来。
没想到就算是死了,也可以开枪,灵体在这里的能量比在上面更加强大,可以拿枪并输入气力使用,不过死掉的人的气力,会是比过去少?还是用之不竭呢?
弗生的枪法完全没有退化,面对静物,只是一发,便把那枝丫打成了两段,其中一枚小的跟葡萄一样的果子落了下来,它摔在坚硬的石板路上,轻轻的来回弹了几下,大概还没熟透的关系,并没有砸坏。
弗生冷着脸,一副科学研究人员的样子,他收起了自己的‘实验器材’,微蹲下身,拾起那需要研究的‘实验品’。弗生在触碰到那果子的一刹那,整只手掌都变成了黑se,他马上放下了果子,依然面无表情。
“怎么回事?会痛吗?!”弗栾急切的走了过去,也蹲下查看弗生的手掌,那有些透明的手里仿佛被打入了一股黑se的雾气,它们在手掌心来回游移,不过没有攀升的趋势。
“没什么感觉。”弗生镇定说道。
“说不定活人碰了,他的手也就废了。”范纹也在研究着那果子和弗生的手,他认为这东西一定聚集满了恶灵的怨气,通俗的说就是拥有剧毒。
“如此看来,这树恐怕是吸取地牢中的怨气而活的。”弗栾根据范纹的猜测这样推断道。这样的树本就不能算是树了,它存在这里的意义可能就是吸取怨气,然后结出怨果,但她不知道那怨果是如何处理的,烧掉还是用在别的什么地方?
“我看到的,烧火的木材,有可能就是这种树,果子也被当成了燃料吧?”范纹下一句就回复了弗栾内心的想法,他们几个聪明人之间,就算不用明说,也能前言后语的联系起来。
寂静的水下没有一丝波澜,更加不会有什么风吹过,他们因为是灵体,不会感到水下的寒冷,而下面没有任何生物,使得这水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然而突然的一阵气压,却让他们感受到了水的存在,气泡声和水流声逐渐靠近,蹲在树下的三人都一动不动,他们望着青se的水面,那上面其实也什么都没有,只是无尽的结界。
一张黑se的大嘴冲到了他们的面前,范纹被气压推倒在地,他看见那条龙鱼游到了他们跟前,开合着大嘴吐着一个个巨型水泡。它的一只眼睛俯视三人,死气沉沉,带着轻微的不屑,接着它轻巧的甩了甩尾巴,叼起地上那颗小如豆粒的果子,仰头吞下了肚。
“额…”范纹和弗栾对望了一眼,双方都有些尴尬,眼见那大鱼挥舞着巨尾缓缓游走,他们又重新站了起来。
“原来是…它吃的啊~”本以为的推测却在下一秒被事实否决,范纹说话结巴起来,他倒完全没有想到,这种东西居然还能吃,而且是那大的要命的鱼吃的。
对那条龙鱼来说,这么一颗果子不过就是粒绿豆,根本吃不饱。不过他又看了看弗生那黑了的手掌,那果子一定不普通,怕是下肚后会一下子迸发出无数的怨气,可以填满它整个胃吧。
“弗生你真的没事吧?”黑se的雾气仍然在手掌萦绕,但弗生却称没有半点痛感,也许他们早已是灵魂,不会被灵魂所感染到吧,只是那黑se的东西还不消散,始终会让看得人有些担忧的。
“冥河本就是清洗灵体的水,不是吗?”弗栾突然问道。
“对啊,怎么了?”范纹说。
“那为什么,这里还会有怨气?这棵树,还能活的那么好?!”弗栾不解,这也是她看着自己哥哥的手而想到的,既然水可以洗去怨气,为什么这里仍然存在怨气,而树又能吸收怨气,那些怨气到底是从哪来的?
“嗯,我是这样想的。”范纹抬头望着河面,摆出了一副思考的姿势,只是天生带着张娃娃脸,让人不禁觉得有点小大人的滋味。
“冥河在外面,的确洗去来人的怨气,甚至是记忆。而进入那铜门之内的此地,其实已经不是冥河了,只是单纯的水下。”
“我们之所以没有忘记,可能是这里早已没了监管的鬼神,仅仅是接待了自助的洗礼。而这里的怨气,恐怕是地牢的施行所产生的。”范纹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就是他想的解释。
“那冥河作为何用?它们既然需要怨气的话。”弗栾再次问道。
范纹这时却不作回答,他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样说来冥河的确有些多此一举的意味。
两人一问一答,却忽略了那个最为聪明的人,而聪明人是很少说话的,也只有其他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他才会开口。
“可以这样说,地牢施暴取得的怨气,是最为纯净的怨气。”弗生一边说着,想要用那黑se的右手推一下眼睛,但他看了看那手,随即又用左手推了一下。他的想法始终异于常人,他这样说也像是天方夜谭,但根据实际情况,却是最好的解释。
怨气,是人尽皆知的。它是一种意念,充满了恨与痴,强烈的思念,也会形成怨气。
但,从不会有人去想,怨气是纯净还是有杂质的。然对于这个只会加罪与灵体的冥府来说,怨气,可能也成为了一种炼制、加工的原料,所以纯净的怨气,才是上乘的料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