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摊开了一说,沈氏心里更熨帖了,程兆儿和自家人不耍心眼子,莫名的就对了她的胃口。
她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对外人如何客气如何热络那是对外人的,对家人再耍心眼子那就没意思了。
她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些,点点头,索性也直白了说:“我自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的,回去你也和亲家母说说,让他们尽管放心,以后倘若惠惠真个有了自己的孩子,犯起浑来,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呢,断不会让她走偏了去的。既是成了亲,就是一家人,是决不能生出二心来的。”
程兆儿一听这话,那是彻底放了心,笑道:“义母说的哪儿的话,惠惠姐最是和善不过,哪里会这般了?”
岔了这话题,笑过一回,沈氏才言归正传道:“我是来知会你的,他们已经出了城了,如今先是往金都那边儿去了,这从各地征集而来的将士,怎么着都不会直接上了战场的,那不是白白的送死吗,先是要寻个地方操练一番,才能去北边的战场编入广泽将军麾下出战,你也不要总是这么悬着心,操练的话怎么着也还要两三个月呢。”
也就是说至少这两三个月里面,他们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想了想,又斟酌着字眼道:“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了,这次战事还是比较吃紧的,但是,也不必过于担心,他们也不是头回往战场上去了,对于如何的排兵布阵兴许不在行,但是,如何的躲避危险,总会有些心得体会的。哪里就能轻易的就受伤了。你也不要总是担心来担心去,把家里收拾好了安安心心的等着他回来就对的。”
她知道耿以元瞒着程兆儿这次局势紧张的事情,但是,沈氏还是说了几句,不敢往深了说,就浅浅的提点了几句,总要给程兆儿一点心理准备才好。
她来的路上就想着。程兆儿要是个经不住事儿的人。那她一个字儿也不说,如今看程兆儿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样子,她反倒完全放下心来了。
程兆儿面上不露。心里却是一紧,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耿以元是怕她悬着心不敢跟她说呢。
这个傻男人啊,难道他不说。她就不悬着心了?不管这战事如何,本来打的好好的仗如今居然缺人了。又召集了卫所所有的人上战场还不够,各州府县又开始张贴征兵的告示,青年男儿又遭了殃了,又被强制征了一回兵。看到这些,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定是那边吃了败仗不说。而且死了很多人,人不够了才要继续征兵的啊。
这事儿她一早心里有数。只是耿以元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不问而已!
如今从沈氏的嘴里证实了这事儿,她心里虽然咯噔,却是一点儿也不意外了。
沈氏见程兆儿还能端得住,在心里又点了点头,拍拍程兆儿,感激道:“兆儿,还要谢谢你,你给的那个护心镜,真是好东西啊,你不知道你给了这个,我这心里才落下两分来,要不我这心到现在还揪着呢。”
这是真话,程兆儿做的那个特制护心镜前几天就送了给朱守备了,送过去的时候,就道明了是护心镜,朱守备也没当回事儿,这东西沈氏是每次出征都会给他准备的,不仅给他,今年还给耿以元准备了一块。